何露笑了，“那你得去问他，”她走到车边，又一拍脑袋，“对了，周末有空吗？我请你喝咖啡。”
秦念婉谢她的好意，“改天吧。”
“你尽量抽空啦，”何露没有强求，但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其实关于顾总的事，我还真有些发现。”
秦念微眯起眼睛，笑笑，没作答。
“你不是还有事吗，快去忙吧！”何露识趣的回以笑容，上了车。
见她车身走远，秦念才收起笑意，面无表情的也回到车内，随即给顾容彦打了个电话问位置。
他倒是还算守约，这会已经等在了医院。
到了医院门口，秦念从车里拿出之前准备好的厚厚一叠检查报告，准备待会跟王医生一起去妇科那边进行小会诊。
她一下车，就看到广场上男人修长卓然的身形，站在哪里都异常惹人注目。
顾容彦见到她抱着一沓东西过来，随口问，“这是什么？”
“检查报告，”这都是她胃部检查的各项结果还有妊娠单，杂七杂八一起确实看着吓人，“走吧，别让王医生等久了。”
秦念把东西递给他。
顾容彦拧起眉心，却没想她一个胃病至于带上这么多单子，于是伸手揭开封皮，可还不等他看清，一只手却忽然伸出，把那叠资料通通收走。
他眼色一冷，抬起头，见到眼前人后，眉间已是乌云密布。
竟然是林瀚？
“巧啊，顾总。”林瀚跟他自然认识，不过两人的关系似一言难尽。
尽管他们的共同朋友很多，但彼此却从读书时就互相疏远，玩不到一起去。
今天偶遇，谁都谈不上高兴。
倒是秦念也意外林瀚的出现，招呼的还算热情，“林律师，你怎么来医院了？”
“头疼，”林瀚指着太阳穴，“开点药。”
“那不打扰你看病。”顾容彦不动声色的搂过秦念的腰身，往大门口走。
他不仅不乐意自己跟林瀚有来往，似乎也不喜欢秦念跟他有接触。
“等会，”秦念仓促的随他走了几步，又马上挣脱他，“我报告还没拿呢。”
她马上折返，却见着林瀚浅笑着也好像正在等她。
“林律师，改天再聊。”秦念拿了报告单转身要走，却又被林瀚喊住，“秦念，”他拉了一下她的手，又很快松开，“你今天是来做手术咨询的吗？”
作为律师，他了解秦念的一切。
她点点头，又慢下步子，感觉林瀚似乎有话要说。
果然，林瀚收起温和的笑容，认真道，“流产可以，但时间尽量往后，最好是安排在协议离婚后，不然，万一要上庭，你这种行为对争夺抚养权不利。”
这件事，秦念之前也考虑过，“我知道，我会尽量，但离婚的事就更急了，我拖不了太久。”
孩子越大越麻烦。
林瀚语气舒缓的安慰她，“确实急，所以你要快些拿到证据，争取私下协议解决，而在这之前，这些病案都不能让顾容彦拿到，怕他利用这些为难你。”
结婚是甜蜜的，但离婚却像是战争。
秦念不自觉的捏紧拳头，“我知道了。”
“那个情人的资料有了吗？”林瀚显然是个尽职尽责的律师，对于她的一切都很上心。
这也是秦念信任他的原因。
“没有，”秦念想起何露跟他的关系，略斟酌，又遗憾道，“但我会尽快确认。”
跟林瀚聊完后，她才又转身往门里去，却发现顾容彦已经离开，于是拿出手机，想问问他在哪。
电话拨通，却显示正在通话中。
秦念瞥了屏幕，将电话挂断，直接往王医生办公室去。
刚到门口，便一眼见着从里面接了电话出来的男人。
她跟顾容彦擦肩，“有事要忙吗？”她看到男人似乎很认真的对待这通电话，都没注意到她过来。
“今天家教过来，但找不到地方。”他语态敷衍，又走去了一旁，似乎认真在跟电话里的人沟通路线。
秦念倒是没想到他对这个家教如此上心，但转念一想，这是专门给塔塔请来的老师，对他的行为又似乎可以理解。
她进了王医生办公室，趁顾容彦不在，便先把林瀚交代的跟王医生说了遍，主要是拜托他不要把任何报告证明提供给顾容彦。
虽不明所以，但王医生答应的很痛快，“没问题的，病人的隐私本来就该保密，”说着，却欲言又止的看了眼门口，“顾总好像很忙。”
秦念没多想，“他是这样的。”
王医生不置可否的看她一眼。
刚刚顾容彦来找他询问秦念的情况，说感觉严重，但还不等他仔细介绍情况，顾容彦的电话就响了。
王医生隐约听到电话里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喊他“哥哥”，便觉得这顾容彦有点情况了。
在妻子这样的状况下还有心思开小差的男人，不可谓不渣，但人家夫妻的事，他不方便插嘴，也只能提醒这一句。
可惜，秦念看上去似乎没懂。
王医生叹口气，“走吧，我们先去妇科会诊。”
两人带上资料出门，顾容彦却还在接电话。
见到秦念跟王医生出来，他以为问诊已经结束，倒是姿态轻松，“现在回家吗？我顺路去接下家教老师。”
秦念怔了怔。
会诊还没开始，他不关心自己是否害怕，心里惦记的却是家教老师？
男人变心后，妻子的一切事情在他眼里都变得无足轻重吧。
秦念唇线紧抿，赌气般的冷声道，“那你去吧。”
顾容彦没体会她的情绪，竟真的点了头，然后大步离开。
秦念望着他的背影怔了一会，又低声道，“王医生，我们走吧。”
这场会诊，最终还是她一个人完成的。
期间她是坚强的，但出了医院门后，却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个世上，到头来她谁也靠不住。
秦念独自开车返程。
到了家，她调整心情开心的呼唤塔塔的名字，“塔塔宝贝？”
可是孩子却没有如往常那样扑上来。
秦念往客厅走，这才看见塔塔在玩具角里笑的正开心，而他的身边还陪着一个眼生的女人。
长直发，朴素的连衣裙，看上去是个淑女。
这应该就是新来的家教老师了。
女人走出玩具角，跟她主动握手，“秦老师您好，我是塔塔的家教老师，刚刚在路上耽误了时间，差点迟到，幸亏顾哥哥去接了我。”
顾哥哥？
不等秦念反应，她已经开始自我介绍，“我叫王思瑶，刚从国外进修回来，学的儿童心理学，请秦老师多多指教。”
秦念怔住。
“王思瑶，”她大脑空白一瞬，“昨天就是你送容彦去晚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