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又觉不对。
刚刚她在浴室又检查一遍，现场处理很干净。
而且手机购买记录提前清空了，快递寄到公司，纸盒也撕碎扔掉……
全程并无遗漏之处，青瓷稳住心神。
“我上班有监控，下班家里也有，路上交通半小时，全程司机盯梢，路边的狗都比我有隐私，我能瞒什么？”
顾斯衍眉眼深冷，提醒道，“早上见了谁？”
青瓷心下立松。
不是怀孕……
她喘口气，“沈黎川。”
这点，青瓷无惧。
“早高峰友谊路出了车祸，堵车时他停旁边儿。双方司机在场，你不用怕我给楚文菲使绊子。”
“不使绊子，你们回忆什么？回忆过去相爱？共鸣当下可惜？”
顾斯衍俯首，近距离审视她。
近到他的英俊都锋利，毒刃一般，轻易将人剖开一道口子。
青瓷努力诚恳，“只是随机扯到以前，许多事我已经忘了，聊不上几句话。”
“没聊上——”他忽地笑，眼底却无一丝温度，“为什么不报备？”
“我问心无愧，为什么要报备？”青瓷反问，“况且，不管我做什么，司机会一字不差报告你，用不着我多此一举。”
顾斯衍面容阴郁，从表面看不出信，还是不信。
他这个人，出了名的棘手难缠，城府极深，很少有人瞒得过他这双利眼。
青瓷不敢松懈，直挺挺任他打量。
顾斯衍在她脸上找不到破绽，又问，“刚才提到结婚，你心虚什么？”
青瓷心口咯噔。
她以为在楼下岔过去了，没成想还是瞒不过他。
只一瞬间的马脚。
顾斯衍脸上温度消失殆尽，猛然俯首咬住她嘴唇。
戾气，凶猛，不是吻。
更像要吃了她。
直到铁锈味充斥，顾斯衍甩开她，狭长的眼眸锋亮，“我看你是死不悔改。”
察觉他怒火膨胀，青瓷连滚带爬远离他。
顾斯衍嗤笑一声，扯开衬衫扣。
光亮照在他袒露的胸腹肌肉，腹肌壁垒纵深，呼吸间肌理起伏贲张，扑面而来一股雄性荷尔蒙的野性，攻击力直捣人心。
平心而论，上流圈子位高权重者多不胜数，无一有他出彩。
权势，财富，样貌，身材，能力，五角俱全。
可谓万中无一，女人见他发疯，爱他死去活来。
青瓷蜷缩在床头，不看他一眼，“我生理期到了。”
顾斯衍一顿，手指顿在皮带扣上，“我记得是下个星期。”
“前几天供暖刚开，夜里热燥，吃了几袋冰，提前了。”
顾斯衍松开皮带，大步过来掀她睡裙，手指粗茧刮蹭到大腿根细嫩皮肤，砂砾摩擦的刺痛感。
青瓷咬牙忍住。
顾斯衍不仅手指有茧，虎口掌心也粗粝。
她悄悄上网查过，应该跟他部队服役有关，因为他肩头也有茧子，符合长突击步枪，或超远程狙击步枪留下的枪茧特征。
许多次深夜水深火热，她两腿架在他肩头，粗粝厮磨，蹭掉她一层皮。
男人手指触到厚厚阻隔物，“真来了？”
青瓷垂眸，“你不信，浴室垃圾桶有证据。”
她深切体会过顾斯衍的多疑本性，准备自然万无一失。
男人彻底烦躁，“故意的？”
她过去有装身上不适的前科，也曾大量喝凉水吃冰，甚至服用药物，提前或延长生理期。
青瓷拉下裙摆，细声细气否认，“真的太是热了，没忍住。”
她嗓音大声清，小声甜，这会儿低眉顺眼，无辜又乖巧，像细雨绵绵里，不堪惊扰的枝头梨花。
铁石心肠的男人见了，也得捧着她。
可顾斯衍看多了她装模作样的可怜，涉及原则问题，他硬下心肠发力一扯。
青瓷扛不住他力道，被掼倒在床尾。
“我有没有警告你，禁止吃冰冷食物？”
青瓷不吭声，乌黑浓密的发丝，铺洒在床上，遮挡住脸，露出一小截儿下颌，白润皮肤与乌黑发丝形成冲击，可纯可魅。
但她不打扮，不保养，头发光泽度不够，缺少莹亮的质感，显得脆弱。
顾斯衍一时伫立不动，声音有松缓，“回答。”
青瓷没察觉。
她对顾斯衍积存太多负面情绪，被他暴力甩出那一刻，已经到极限了，“你准备打我吗？”
顾斯衍蓦地深吸气，灯光描绘他的轮廓，阴沉至极，“我对你动过手？”
顾斯衍没有动过手，但他有的是外路子的下流手段，惩罚时简直叫人难以启齿。
十八岁到二十岁这两年，青瓷反抗特别激烈。除了顾及楚父楚母，不敢惊动楚家，她试过不限于逃跑，拍他裸照威胁他。
最激烈一次，青瓷不管不顾，异地报警，告他强奸。
不知道顾斯衍如何操作，事件平息的悄无声息。她休学一年，就这一年，黑夜白天，他生生用层出不穷的手段，驯服她顺从。
青瓷从过去折磨找回理智，不敢继续激怒他，“没有。”
顾斯衍俯身，掌心落在她脸上，随着发丝拂开，露出青瓷整张脸。
她眼中有水迹，盈润润的，倔强不肯落下，眼睫眨也不眨，像一只牛脾气的野鹿。
青瓷察觉他的手逐渐向下，也察觉到他胸膛近在咫尺，灼烫攀升，沸腾独属于男人饱胀的情欲。
青瓷不敢置信他竟如此禽兽，刚要挣扎。
顾斯衍却先一步退后，转身离开。
青瓷大惊大喜，目不转睛盯着门口，过一分钟，才懈了劲儿，瘫软在床。
…………………
接近夜里十点钟，楚母忽然敲门。
青瓷急忙去开，“这么晚，您怎么来了？”
走廊灯光熏熏橘黄，映出楚母笑意生暖，“你哥哥不给你带礼物，是他的错。你父亲特意叫他去书房批评，妈妈过来看看你。”
青瓷心头酸软成泥，让开门，“妈妈，我没事。”
楚母眼眶也发红。
青瓷忽然被她抱住，耳边是楚母哽咽的声音，“青瓷长高了，也瘦了。”
扑面袭来的玉兰香，暖融融，流淌灌溉她。
青瓷像丢弃在风雨里的小猫，终于被母亲叼回去，软了四肢，全心意趴在楚母怀里，挨挨蹭蹭。
“没长高，妈妈能抱住我。”青瓷矮下身，环住她腰，“是有瘦，以后不减肥了。”
话音未落，青瓷明显感到楚母的手臂又拥紧几分，“减肥节食了？怎么不找营养师跟着，亏了健康可不好。”
她几欲落泪，埋首在楚母怀里厮磨，“妈妈对，听妈妈的。”
可楚母下一句话令她如坠深渊。
“正好要体检，这次我吩咐医院给你做全套，查查微量元素，还有内部脏器，缺什么营养，有没有损伤，发现才好补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