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并没什么事,可回来之后坊主仍旧问了问她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她原也不是啰唆的人,便也利索地答了一切安好。
例外的是坊主并未即刻遣她下去,只是静默地,沉思着什么,半晌。
方极其艰涩地开口问她:“夙夜,还是没有消息吗?”
白绫记得清楚,那一日暖阁里燃的是紫束尾,初初平淡的没什么味道,却在末梢尾调曲折上扬,那大团大抹浓郁的气味盈满整个鼻腔,如生出尖尖的钩爪慢慢地往下延伸一点一点填满胸腔,闷得人心里涩涩的,像是要把人心熏得流出泪来方能作罢。
当日夙夜对坊主用情至深,众所周见。
只可惜那位大祭司有位顶顶痴缠的师妹,南诏国巫柳漫堤。
那日柳漫堤闯入烟波阁,高傲如斯的女子却屈膝跪地,泪眼涟涟只为恳求她放过夙夜的一颗心。
“我求你,莫要再纠缠夙夜了,好不好?
求求你放过他,好不好?”
谁能想到那平素里身份显赫可睥睨南诏十国国君子民的国巫会有此刻这般泣诉,卸下惯装的不可侵犯,只是一介平常渴求情爱的女子。
她白绫之所以看到这一幕是因为她当日一身血衣仍是直挺着追跟到烟波阁。
她本是担心那姓柳的妖女会对坊主不利拼死也要护上一护,却不想看到的居然是眼前这般卑微委屈的一幕。
她不可思议地压抑住内心的震撼,默默地退了下去。
彼时阁里也坐了宫主,宫主眼神闪着冷光口中是丝丝倒抽的冷气,一掌拍碎紫玉小几成八块,与那厅下跪着的女子冷冷一笑道:“莫说是一个夙夜,便是这天下的男子,对小薛来说,焉能抵上我晏折柳的一根手指?”
柳漫堤闻此言,知道晏折柳是断不肯同意夙夜与薛蝉衣的,眼里陡然起了喜悦的光泽,继而将那热切切的目光转而盯住薛蝉衣。
白绫在门外也听得心苦,只等着她家坊主说一句话。
而那阁里端坐的坊主始终僵睁着一双眼睛一眨也不眨,眼神空空,这阁里寂静得仿如一秒一年,房子外面是暖暖倾泻的春光,却始终照不散屋里的那个人,心窝深处的疲乏。
落落地,如鸿蒙初语,她开口道了一声“好。”
这一好,便应承的是彻底放过。
放过谁呢?
谁知道呢······这件事因着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