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
三根淬毒的透骨钉擦着韩追耳畔飞过,钉入柜台后的酒坛。
坛身“喀喇”裂开,琥珀色的女儿红汩汩漫过地砖,竟泛出靛蓝色泡沫。
“好一个唐门醉阎罗!”
韩追铁尺横扫,打翻邻桌的酒壶。
酒液溅在柜台后的账本上,墨迹晕染间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倭国假名——这醉仙楼竟是倭寇的暗桩!
二楼雅间骤然爆出弓弦声,十二支连珠箭破窗而下。
哑女扯下桌布凌空一抖,面汤凝成的冰盾堪堪挡住箭雨。
韩追趁机跃上横梁,却见三个黑衣人正往瓦缝里倾倒火油。
“留活口!”
他甩出铁索缠住一人脚踝,那倭寇却狞笑着割断自己的脚筋。
腥血喷溅在房梁的彩画上,韩追这才看清绘的是“徐福东渡”——蓬莱仙山的位置标着盐运司衙门的经纬度。
<子夜时分,韩追在城隍庙地窖里找到了哑女。
她正在给左臂的刀伤敷药,药粉撒在伤口上腾起青烟,混着南海沉香的苦味。
供桌上的驱倭铃无风自动,铃舌撞击内壁的节奏,竟与戚继光《纪效新书》记载的“三短两长”预警暗号一致。
“天启六年七月十五,倭寇夜袭台州。”
韩追突然开口,手指摩挲着铁尺上的凹痕,“戚家军三十七艘战船尽毁,因为有人提前在龙骨里灌了铅。”
哑女蘸着香灰在地上写:“铅化在酒里。”
她的字迹陡然变得凌厉,灰烬里赫然露出半枚带血的虎符——正是当年戚家军水师提督的信物。
庙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八大盐商之一的刘万金带着家丁破门而入,火把照亮他怀里的鎏金盐罐:“韩捕头!
这妖女今早往我盐仓投毒!”
罐中青盐簌簌作响,细看竟是数百只赤红蜈蚣在***。
哑女冷笑一声,挥刀劈开盐罐,蜈蚣遇风即燃,爆出刺目磷火。
“刘老板,解释下这个?”
韩追从灰烬中挑起一片未燃尽的纸角,上面印着倭国菊纹,“去年福州水师被劫的三十万斤官盐,包装用的就是这种菊纹油纸。”
五更天,盐运司停尸房。
陈璎的尸体在冰台上渗出淡金色液体,老邢用银针蘸取少许,灯下一照惊叫:“是黄金水!
倭寇从南洋弄来的炼金邪术!”
韩追掀开尸体的左脚底板,一道陈年箭疤扭曲如蚯蚓:“天启二年登州卫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