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在柴房睡了一夜,半夜渴醒,喉咙像吞刀片一样。
明明夏天的暑气还没消散,整个人却冻得浑身发抖。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不知怎么又昏了过去。
再醒来,是在村头诊所里。
李丽把我搂在怀里,着急地问大夫,“怎么会烧到40度,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啊?”
大夫边用注射器吸药水,边说,“你看好他,我做个皮试。”
“好。”
李丽把我的袖子捋到肘弯里,方便大夫扎针。
就在这时,周明安扒着门沿喊李丽的名字,“原来你在这儿,我找了你半天,我们家的羊要生了,我爸妈都不在家,你快来。”
还没说完,李丽就把我推到诊疗床上。
后脑勺撞在床头栏杆上,发出“当”的一声。
我本来就晕,现在更觉得天旋地转。
“别怕,我这就去。”
李丽应和一声,忙不迭往外跑。
大夫叫她,“这边几分钟就好了,你等会儿再去。”
李丽回头看我一眼,眼中有犹豫、有纠结,但还是走了。
大夫叹道,“你这未婚妻真是拎不清,自己的男朋友病成这样不管,跑去给别人的羊当接生婆。”
以前听到这种话,我少不了难过几天。
但现在,我破天荒地没有任何感觉,就像听见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6
输液到下午,烧终于退了。
我一天没吃饭,回去的路上脚软绵绵的,仿佛一阵风都能刮倒。
李丽没意识到我进屋,收拾行李时嘴角还噙着笑。
一回头看到是我,忙收敛了表情。
我的视线落在昨天买的那些衣服上,最好看的几件已经被人挑走了。
李丽张了张嘴,本想解释什么。
可是看到我一脸淡漠,压根儿没兴趣像昨天一样纠缠,索性也闭了嘴。
我从拆房抱来一捆柴火开始生火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