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萧骍涧
简介:剧烈的灼伤感让他条件反射去擦,手腕的骨折处却传来钻心的疼,只能任由热粥顺着脖颈流进衣领。江浔语却只是冷眼看着他挣扎,声音中带着浓烈的厌恶。“萧骍涧,你还真是本性难移。”沥青路面上的碎石嵌入掌心,萧骍涧每挪动一寸,断腿就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月光把保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刀。“爬快点。”保镖踢了踢他血肉模糊的手,满脸不耐,“江小姐的车就在山下。”萧骍涧的视野开...
沥青路面上的碎石嵌入掌心,萧骍涧每挪动一寸,断腿就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
月光把保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刀。
“爬快点。”保镖踢了踢他血肉模糊的手,满脸不耐,“江小姐的车就在山下。”
萧骍涧的视野开始泛黑,耳边嗡嗡作响。
他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爬了多久,鼻尖萦绕着的,永远是浓烈的血腥味。
直到山风裹着汽油味飘来,他抬头,看见江浔语的跑车就停在前方五十米处。
谢知珩靠在车门边抽烟,火星明灭间,萧骍涧恍惚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惧,但没等细想,剧痛就像潮水般淹没了意识。
“死了?”
高跟鞋尖戳进他肋骨的伤口,萧骍涧发出一声濒死动物般的呜咽。
“扔后座。”江浔语低头睨了他一眼,“别弄脏真皮座椅。”
保镖像装卸货物般把他塞进车厢。
他的右腿扭曲成一个诡异的角度,膝盖骨甚至刺破皮肤白森森地露在外面,每一次颠簸,断裂的骨茬都会相互摩擦。
意识模糊间,萧骍涧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铁锈味也不敢出声,直到彻底失去意识。
再次醒来时,身下是熟悉的床单。
萧骍涧触电般坐起来,牵动全身伤口又重重摔回去。
他发疯似的摸索床垫边缘,移民文件!当时被拖走时掉落的,他还没来得及捡起来!
床底阴影里,护照的一角静静反着光。
“哈……”萧骍涧突然笑出声,笑着笑着就有温热的液体划过颧骨。
他真是蠢透了,江浔语怎么会屑于进他的房间翻找他的东西?在她眼里自己恐怕连蟑螂都不如。
门锁转动的声音让他浑身僵直。
谢知珩端着药盘进来,白大褂上沾着可疑的血渍。
“滚出去。”
萧骍涧下意识用身体挡住床沿。
“你以为自己还是萧少爷?”
谢知珩把药盘砸在床头柜上,眼底满是厌恶。
“现在在浔语眼里,你连她养的那条杜宾犬都比不上。”
“那就别来恶心我,滚出去。”
萧骍涧声音嘶哑,别过头去不再看他。
看着男人还是这副高傲的模样,谢知珩心底的怒火几乎要压抑不住。
当初就因为自己倒酒时不小心将酒撒了出来,他和他的那种兄弟就逼着他下跪道歉。
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和如今面带厌恶的脸重合,谢知珩却突然暴起揪住他头发,强迫他看向墙上的全身镜。
“看看你现在什么德行!”
镜中人面色灰败如死人,额角的伤口化脓发黄,活像一具腐烂的丧尸。
“当年你们那么对我的时候,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萧骍涧眼底闪过一丝痛苦。
十七岁的江浔语穿着蓝白校服,被他逗笑时会把脸藏进书本后面,只露出红透的耳尖。
当初那样善良干净的一个人,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砰!”
谢知珩一脚踹在他腿骨断裂处,剧痛让萧骍涧蜷缩成虾米状。
“装什么哑巴?还是觉得和我们这种下等人说话脏了您的嘴?”
“你是不是忘了,上次你羞辱我之后的代价?”
可萧骍涧只是抬头,定定看着他的身后,依旧一言不发。
那种熟悉的、被毒蛇盯上的寒意顺着脊梁爬上来。
他缓缓转头,江浔语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托盘冒着热气。
“浔语我……”
谢知珩面色瞬间惨白,踉跄着上前两步抓住她的衣角。
“我只是气不过他的态度,他,他还是那么高高在上……”
江浔语没有理会不停颤抖的谢知珩,手中瓷碗里的热粥冒着滚滚白气。
她低头看着床上狼狈不堪的萧骍涧,突然手腕一翻。
滚烫的粥液浇在萧骍涧脸上,米粒黏在尚未愈合的烧伤创面上。
剧烈的灼伤感让他条件反射去擦,手腕的骨折处却传来钻心的疼,只能任由热粥顺着脖颈流进衣领。
江浔语却只是冷眼看着他挣扎,声音中带着浓烈的厌恶。
“萧骍涧,你还真是本性难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