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暗影”组织精心培育的完美替身,任务是扮演傅承聿死去的白月光林薇。三年里,
我模仿她的一颦一笑,甚至复刻她救过傅承聿的伤疤。就在傅承聿向我求婚那晚,
组织发来密令:“任务完成,处理掉傅承聿。”我笑着将红酒递给他,
杯沿却故意留下我的指纹。“阿聿,这杯酒,敬我们的未来。”他眼神温柔饮下,
我却等待毒发。凌晨三点,傅承聿安然无恙坐起,把玩着酒杯:“组织没告诉你?
林薇也是他们的人。”他捏住我下巴:“做我真正的傅太太,我帮你掀了那老巢。”婚礼上,
他当众撕碎我的伪装:“记住,你永远只需要做苏晚。”暗影首领在角落阴笑,
我挽着傅承聿微笑举杯。——毒,其实下在合卺酒里。---第一章:完美的赝品冰冷。
无影灯的光线惨白得没有一丝温度。像手术刀锋一样,切割着视野里的一切。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某种精密仪器运转时特有的、几不可闻的嗡鸣。
这里是“暗影”的核心培育区。代号“画皮”的最终阶段。巨大的落地镜前,站着一个女人。
苏晚。镜面光洁如冰,清晰地映出她的身形与面容。黑色训练服紧贴身体,
勾勒出与照片资料中分毫不差的、属于林薇的纤细轮廓。她的眼神,
此刻空洞得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没有情绪。没有波动。
只有一片被彻底格式化后的、纯粹的虚无。“目标人物:林薇。
”一个毫无起伏的电子合成音在密闭的空间里响起。冰冷。精确。像法官在宣读终审判决。
“基础生理参数扫描:身高168.3cm,体重49.2kg,
三围87-60-88…全部吻合,误差低于0.1%。
”“体表特征复刻:左肩胛骨下方三厘米处,旧疤痕模拟度99.8%。
”“疤痕成因:锐器穿刺伤,深度模拟准确。”苏晚的目光,
下意识地扫过镜中自己左肩胛骨下方那个位置。那里,皮肤光滑。但她的指尖,
却仿佛能穿透镜面,触碰到那处根本不存在的、被完美“种植”在记忆深处的陈旧伤疤。
一个属于林薇的伤疤。
一个被组织植入她脑海的关键道具——那是林薇为傅承聿挡下致命一击的“英雄印记”。
是她接近那个男人的、最核心的“钥匙”。“微表情及行为模式加载:完成度100%。
”“语音频谱分析:与目标人物原始声纹契合度99.5%。
”“综合评估:‘画皮’项目最终成品——‘影薇’,已达完美复刻标准。
”电子音毫无波澜地宣判。“影薇”。苏晚的舌尖,无声地抵了抵上颚。咀嚼着这个代号。
一个影子。一个属于“林薇”的、精密的影子。三年。整整一千多个日夜。
在不见天日的训练场里。在布满监控的单向玻璃后面。在无数次电击纠正的剧痛中。
在那些足以摧毁普通人意志的、针对神经的精准微调下……她存在的全部意义,
就是被一寸寸打磨。一点点抹去属于“苏晚”的痕迹。最终,
塑造成镜子里这个完美的、名为“林薇”的赝品。
一个被精心编程的、用于执行最高级别任务的“人形兵器”。“记忆清除程序,准备启动。
”电子音再次响起。苏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像被无形的手骤然攥住了心脏。
清除。又来了。每一次任务前例行的程序。像格式化一块即将投入使用的硬盘。
确保“影薇”的数据库里,只保留与任务相关的、纯净的“林薇”数据。
清除掉可能干扰任务的、属于“苏晚”的冗余碎片。尽管,
那些碎片早已稀薄得如同风中的尘埃。两根细长的金属探针,无声地从天花板降下。
闪烁着幽蓝的冷光。精准地悬停在苏晚两侧太阳穴上方半寸的位置。冰冷的金属气息,
带着死亡般的压迫感。
“清除倒计时:三…二…”嗡——细微而尖锐的能量波动瞬间侵入颅骨!
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穿大脑皮层,搅动着最深层的记忆海。剧痛!排山倒海!
苏晚猛地闭上眼。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牙关紧咬,尝到了浓郁的铁锈味。
眼前并非一片漆黑。而是爆开无数混乱、扭曲、飞速闪灭的光斑和碎片。
破碎的画面像失控的录像带在脑海里疯狂倒带、快进。一张模糊的、温柔的女人脸庞,
带着阳光般的暖意,似乎在呼唤着什么名字……一个破旧的、摇摇晃晃的秋千架,
在夕阳下投下长长的影子……刺耳的刹车声!玻璃碎裂的爆响!
浓稠得化不开的、令人窒息的血腥味瞬间淹没了一切!“呃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野兽般的呜咽从喉咙深处挤出。她的额头瞬间布满冷汗。
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砸在冰冷的地板上。啪嗒。细微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
探针收回。幽蓝的光芒熄灭。剧痛如潮水般迅速退去。留下的是更深、更彻底的冰冷和空茫。
仿佛刚刚那场撕裂灵魂的风暴,从未发生过。苏晚缓缓睁开眼。镜子里的人,也缓缓睁开眼。
那双眼睛,已经彻底褪去了最后一丝属于“苏晚”的痛苦和挣扎。清澈。温婉。
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属于“林薇”的、易碎的坚韧。还有一丝,
深埋眼底、难以察觉的、对“傅承聿”的依恋。完美无瑕。电子音最后一次响起,
下达最终指令:“任务代号:‘鸠占’。”“目标:傅承聿。
”“身份:傅氏集团唯一继承人,‘寰宇科技’实际掌控者。
”“核心任务:以‘林薇’身份取得绝对信任,潜入核心,获取‘天穹’项目最高权限密钥。
”“指令确认:‘影薇’,行动。”镜中的女人,唇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弯起一个弧度。温婉。
羞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劫后余生的庆幸。那是林薇标志性的笑容。镜子里的人,
已经完全变成了“林薇”。而“苏晚”……仿佛从未存在过。
---**第二章:鸠巢**云顶庄园。傅承聿的私人领地。与其说是一座庄园,
不如说是一座矗立在城市云端、俯瞰众生的孤岛堡垒。巨大的落地窗外,
是整个城市最璀璨的夜景,万家灯火如同洒落的碎钻,一直蔓延到遥远的地平线。然而,
这极致繁华的景象,却被一层厚重的、几乎不透光的丝绒窗帘隔绝了大半。只留下一条缝隙。
吝啬地透进几缕外面世界的光。书房内。光线被刻意调得很暗。
只有书桌上一盏造型古朴的黄铜台灯,散发着昏黄、温暖的光晕。像黑暗中唯一的小小篝火。
光晕的中心,笼罩着两个人。傅承聿坐在宽大的深色皮质转椅里。他身形高大,肩背宽阔,
即便坐着,也带着一种天然的压迫感。剪裁完美的黑色丝绒家居服,衬得他肤色冷白。
领口随意地敞开两颗扣子,露出一小截线条分明的锁骨。
灯光在他深刻的五官上投下浓重的阴影。高挺的鼻梁,薄而锋利的唇线。
下颌的线条绷得有些紧。最慑人的,是他那双眼睛。深邃得如同不见底的寒潭。此刻,
这双眼睛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书桌对面的女人。目光沉沉。
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要将她每一寸都刻进骨血里的专注。那目光深处,
翻涌着浓烈到化不开的、失而复得的巨大狂喜。
还有一丝……极力压制着的、仿佛一碰就会碎裂的、深重的恐惧。苏晚。或者说,
此刻在傅承聿眼中,她是林薇。她安静地坐在他对面一张柔软的米白色单人沙发里。
微微垂着头。双手有些拘谨地放在并拢的膝盖上。身上是一件质地柔软的烟粉色羊绒长裙。
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头,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颈侧。
昏黄的光线温柔地勾勒着她低垂的侧脸线条。柔和。温顺。带着一种易碎的、惹人怜惜的美。
像一尊精心烧制的、价值连城的薄胎瓷器。“薇薇……”傅承聿的声音响起。低沉沙哑。
带着一种长久压抑后骤然释放的、颗粒般的粗粝感。在过分安静的书房里,显得异常清晰。
甚至有些突兀。苏晚的肩膀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像受惊的小动物。她缓缓抬起眼睫。
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瞬间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带着三分怯意。
七分难以言喻的、失散的鸟儿终于归巢般的依恋。她望着他。红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说什么。
却又怯怯地咽了回去。只留下一个无声的、饱含千言万语的眼神。这个眼神,
像一把精准的钥匙,瞬间打开了傅承聿心上最坚硬也最脆弱的那把锁。他猛地从转椅上站起!
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几步就跨到了苏晚面前。书房的空间很大。
他几步的距离,却瞬间将两人之间那点安全的距离压缩殆尽。
苏晚甚至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清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
她下意识地想要往后缩。身体刚刚做出一个微小的后倾动作。
一只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的大手,已经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稳稳地扶住了她的左肩胛骨下方。那个位置!那个被完美“种植”了旧疤痕记忆的位置!
傅承聿的手掌温热。隔着薄薄的羊绒裙料,那热度仿佛带着某种灼人的电流。
精准地烙印在那片“伤痕累累”的皮肤上。“别怕。”他的声音放得更低。
带着一种近乎催眠的安抚意味。眼神却更加幽深,像要将她吸进去。“告诉我,
这三年……你到底去了哪里?”他的拇指,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膜拜的力道,
在她肩胛骨下方那个“旧伤”的位置,轻轻摩挲着。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偏执。仿佛在确认一件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上,
那道独一无二的印记。苏晚的身体在他掌心下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因为这具身体被训练出的、对“傅承聿”这个**源最本能的、属于“林薇”的反应。
她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几下。像脆弱的蝶翼。晶莹的泪珠,终于承受不住重量,
一颗接一颗,沿着苍白光滑的脸颊滚落。砸在傅承聿扶在她肩头的手背上。温热。微烫。
“我…我不知道……”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细弱,破碎,断断续续,
…很冷…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只记得你…”“只记得你…阿聿…”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
无助地望着他,仿佛他是她茫茫黑暗里唯一的光。
“我拼命地想…想回来…找你…”“阿聿…”最后一声呼唤,带着无尽的委屈和依赖,
彻底击溃了傅承聿眼底最后一丝强行维持的冷静。他猛地俯身!双臂以一种近乎禁锢的力道,
将她整个人紧紧地、密不透风地拥进怀里!力道之大,让苏晚瞬间窒息。肋骨都隐隐作痛。
他的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发顶。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那颗心脏,正隔着衣料,
沉重而狂野地撞击着她的身体。咚咚!咚咚!如同战鼓。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廓和颈侧,
带着滚烫的温度。“回来就好…”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每一个字都带着压抑的震颤。
…我的薇薇…回来就好…”“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你离开我半步…”他的手臂收得更紧。
像是要把她生生勒进自己的骨血里。融为一体。永不分离。
苏晚的脸被迫埋在他宽阔坚实的胸膛前。鼻息间全是他身上强烈的男性气息。
她温顺地依偎着。双手迟疑地、带着试探,轻轻环住了他劲瘦的腰。脸颊在他胸口蹭了蹭。
像一只终于找到主人的、受尽委屈的猫。她在他看不见的角度,缓缓闭上了眼睛。
浓密的睫毛下,那片被泪水浸染过的、惹人怜惜的脆弱,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只剩下冰封般的、绝对零度的冷静。像深潭最底层,永不融化的寒冰。猎物。成功入笼。
---**第三章:毒饵**时间如同傅承聿书房里那座价值连城的古董座钟钟摆,
在看似永恒的静谧中,不疾不徐地晃动了三年。三年。
足够让一个“失而复得”的、饱受惊吓的“林薇”,
在傅承聿为她打造的、铺满天鹅绒与钻石的金丝笼里,一点点褪去惊惶的外壳。
重新变得“鲜活”起来。也足够让苏晚,这枚被“暗影”精心打磨的棋子,
在傅承聿毫无保留的信任与宠溺中,无声无息地渗透进傅氏帝国最坚硬的核心。此刻,
傅氏庄园顶楼的主卧露台。夜色温柔得如同上好的黑丝绒。几颗疏朗的星子点缀其上。
晚风带着初夏微醺的花香,拂过露台上攀援的藤蔓。露台中央,
摆放着一张铺着精致蕾丝桌布的小圆桌。桌面上,一支盛放的红玫瑰插在细颈水晶瓶中。
花瓣丝绒般厚重,在朦胧的灯光下流淌着深红的、近乎黑色的光泽。如同凝固的血液。桌旁,
苏晚穿着一条酒红色的真丝吊带睡裙。裙摆恰到好处地勾勒着她玲珑的曲线。
柔顺的长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慵懒地垂在白皙优美的颈侧。她微微歪着头。一手托着香腮。
另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面前一只高脚水晶杯的杯脚。杯子里,
盛着半杯如红宝石般剔透的液体。在她指尖无意识的晃动下,
酒液在杯壁上留下浅浅的、转瞬即逝的痕迹。她看着杯中的液体。眼神迷离。
带着一种微醺的、慵懒的风情。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甜蜜的笑意。
像沉浸在巨大幸福中的小女人。傅承聿就坐在她对面。他换下了白天一丝不苟的西装。
穿着一件深灰色的丝质睡袍。领口微敞,露出线条流畅的锁骨和一小片紧实的胸膛。
少了几分商场上杀伐决断的凌厉。多了几分居家的、慵懒的***。他手里同样端着一杯红酒。
但目光,却长久地、专注地停留在苏晚的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眸里,
此刻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温柔和爱意。像月光下平静而深邃的海。“薇薇,
”他低沉的声音在夜色里流淌,带着一丝微醺的沙哑,格外撩人,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苏晚抬起眼睫。眸中水光潋滟。她轻笑一声,
那笑声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当然记得。”她的声音也染上了醉意,软糯而甜蜜,
“在A大的樱花树下,笨手笨脚的你,撞翻了我刚买的奶茶。”她微微嘟起唇,
带着一丝娇嗔的埋怨。眼神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都精准地复刻着属于林薇的记忆档案。“嗯,”傅承聿低低地应了一声,目光更加深邃,
带着追忆,“那杯奶茶,毁了我唯一一件能穿去面试的白衬衫。”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
带着一种刻骨的温柔。“但换来了…我这一生,最大的幸运。”他的目光,如同实质般,
描摹着她的眉眼。深情。缱绻。苏晚脸上的笑容愈发甜蜜醉人。她微微垂下眼帘,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
恰到好处地掩去了眸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冰锥般的锐利。时机。到了。就在这时。
极其轻微。几乎被晚风吹散。“嗡——”她放在桌下、被裙摆掩盖的左手腕内侧,
传来一阵极其短暂、却异常清晰的震动。像被毒蜂瞬间蜇了一下。苏晚的身体,
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快得如同错觉。指腹下把玩的酒杯杯脚,冰凉的触感瞬间变得刺骨。
来了。组织的最终指令。如同死神叩响了门扉。她脸上那甜蜜迷醉的笑容没有丝毫改变。
甚至更加柔和。更加动人。仿佛那震动只是夜风带来的一丝错觉。她缓缓抬起眼眸。
水光潋滟的眸子里,盛满了比杯中红酒更醉人的情意。她伸出那只刚刚被“震动”过的左手。
纤细的手指,优雅地握住了桌上那支醒酒器中剩余的红酒。深红色的液体,如同粘稠的血液,
汩汩地注入她面前那只空置的、剔透的高脚水晶杯中。酒液在杯中旋转。
在灯光下折射出妖异而迷人的光芒。注满。她放下醒酒器。然后。用双手。无比珍重地。
捧起了那只盛满深红液体的水晶杯。像一个虔诚的信徒,捧起圣杯。她站起身。
酒红色的真丝睡裙随着她的动作,在夜风中勾勒出曼妙的曲线。她绕过小小的圆桌。
一步一步。走向傅承聿。高跟鞋踩在露台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轻微而规律的声响。嗒。
嗒。嗒。如同精准的倒计时。傅承聿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
带着全然的信任与宠溺。仿佛她是降临人间的神祇。苏晚在他面前站定。微微俯身。
将手中那杯深红的酒液,稳稳地递到他面前。水晶杯的杯壁,在灯光下流光溢彩。杯沿下方,
一个极其清晰、带着她独特纹路的、微微倾斜的拇指指纹,如同一个小小的、不祥的烙印。
清晰地印在那里。在红酒的映衬下,带着一种诡异的诱惑力。她的声音,
比这夏夜的风还要轻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微醺的甜腻和期待。清晰地送入傅承聿耳中。
“阿聿…”“这杯酒…”“敬我们的…未来。”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眸底深处,
那片醉人的温柔之下,是冰冷到极致的、不为人知的深渊。她在等待。
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猎手。屏住呼吸。等待着猎物毫无防备地,饮下那致命的毒饵。
---**第四章:反转**傅承聿的目光,落在苏晚递过来的那杯深红酒液上。
灯光穿过剔透的水晶杯壁,在杯沿下方那个清晰的、微微倾斜的拇指指纹上跳跃了一下。
像某种隐秘的、无声的标记。他深邃的眼眸里,温柔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些。浓得化不开。
像最醇厚的蜜。他没有丝毫迟疑。伸出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稳稳地。
接过了那只水晶杯。指尖,不经意地擦过苏晚微凉的指尖。带来一丝微弱的电流感。
苏晚的呼吸,在那一瞬间,几乎停滞。血液在血管里奔流的声音,如同擂鼓,
在她耳膜内轰鸣。她看着他。看着傅承聿。他唇角的弧度那么温柔。眼神那么专注。
仿佛他手中捧着的,不是一杯掺杂了无色无味剧毒的鸩酒。而是她捧给他的一颗,
滚烫的、毫无保留的心。他微微仰起线条完美的下颌。喉结在颈间***地滑动了一下。
杯中那深红如血的液体。随着他优雅的动作。被他一饮而尽。一滴不剩。杯底,
只留下几道浅浅的、蜿蜒的酒痕。像干涸的泪。苏晚的心,在那一刻,猛地沉了下去。
沉入一片冰冷刺骨的深海。任务完成。“鸠占”计划,最后一步,由她亲手完成。
毒药代号“夜莺”。组织核心实验室的最高杰作。发作时间:三十分钟。
症状:如同突发性心源性猝死。无解。完美。傅承聿放下空杯。
水晶杯底与大理石桌面轻轻碰撞,发出一声清脆而微小的“叮”。在寂静的露台上,
显得格外清晰。他抬起眼,看向苏晚。眸中的温柔几乎要满溢出来。他伸出手。
带着薄茧的指腹,极其温柔地拂过她微凉的脸颊。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薇薇,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酒后的慵懒和满足,“今晚的月色,真美。
”他的眼神有些迷离。高大的身躯晃了一下。随即,带着一种仿佛卸下所有重负的疲惫,
他伸出手臂,轻轻揽住了苏晚纤细的腰肢。将额头抵在了她单薄的肩膀上。
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颈窝。带着红酒醇香的气息。“我有点…醉了…”他含糊地低语,
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含糊,“抱我去…休息…好不好…”他的重量,一点点压向苏晚。
苏晚的身体,在他靠过来的瞬间,僵硬得像一尊石雕。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平稳而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敲击着她的神经。
与预想中痛苦挣扎、心跳骤停的场面,截然不同。一种冰冷的、巨大的不安,如同藤蔓,
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她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脸上迅速堆起担忧和温柔。
“阿聿?”她轻声唤他,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紧张。“你怎么了?是不是喝太多了?
”她吃力地支撑着他高大的身躯,半扶半抱着他。脚步有些踉跄地。
将看似已经完全失去意识、只靠本能倚靠着她前行的傅承聿,带离了露台。
带进了那间奢华无比的主卧室。巨大的落地窗映着城市遥远的灯火。
房间中央那张尺寸惊人的床上,铺着深灰色的丝绒床品。苏晚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
才将傅承聿沉重而高大的身躯,放倒在柔软的大床上。他的身体陷进去。双目紧闭。
呼吸均匀而绵长。像是真的只是不胜酒力,沉沉睡去。苏晚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壁灯。光线暧昧不明。将他深刻而英俊的五官笼罩在朦胧的阴影里。
静谧。只有他平稳的呼吸声,在偌大的空间里规律地起伏。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像冰冷的沙漏。苏晚的心跳,在死寂中,如同失控的鼓点,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三十分钟。
早已过去。四十分钟。五十分钟……床上的人,呼吸依旧平稳。胸膛规律地起伏。
没有丝毫异样。没有痛苦的抽搐。没有青紫的脸色。没有骤停的心跳。什么都没有!
“夜莺”失效了?不可能!组织的毒药,从未失手!
除非……一个冰冷得让她血液几乎冻结的念头,如同毒蛇,瞬间缠上她的脑海!除非,
傅承聿从一开始就知道!知道酒里有毒!知道她的身份!这个念头带来的恐惧,
瞬间攫住了她的咽喉!她不能再留在这里!必须立刻离开!就在她转身的刹那!
如同精准的提线木偶被骤然拉动了机关!床上那具原本“沉睡”的躯体。毫无征兆地。动了!
傅承聿猛地坐起身!动作迅猛如猎豹!带着一种沉睡雄狮骤然苏醒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哪里还有半分醉意和虚弱?!那双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
精准地。牢牢地。锁定了僵在床边的苏晚!冰冷!锐利!洞穿一切!苏晚浑身的血液,
在这一刻,彻底冻结!大脑一片空白!身体的本能快过思维!她猛地后退一步!
手已经闪电般探向睡裙腰侧暗藏的、薄如蝉翼的微型刀片!那是她最后的底牌!
也是唯一的生机!然而!她的动作快!傅承聿的动作更快!
几乎在她指尖触碰到冰冷刀片的同一瞬间!一只带着惊人力量、铁钳般的大手,
已经以***万钧之势,狠狠地攫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剧痛瞬间传来!苏晚闷哼一声!另一只手本能地挥拳反击!直击傅承聿的咽喉!快!准!狠!
带着一击毙命的决绝!可她的拳头还在半空!傅承聿的另一只手,已经如同未卜先知般,
精准地截住了她的手腕!两只手腕!如同被两道冰冷的钢圈死死铐住!动弹不得!
巨大的力量差距,让她瞬间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可能!她整个人被他以一种绝对压制的姿态,
狠狠地按在了身后冰凉的墙壁上!“砰!”后背撞上坚硬的墙壁!
震得她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眼前一阵发黑!傅承聿高大健硕的身躯,
带着灼人的热度和山岳般的重量,将她死死地禁锢在墙壁与他滚烫的胸膛之间!
没有一丝缝隙!他低下头。灼热的、带着红酒气息的呼吸,如同烙铁,狠狠喷在她的脸上。
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眸,深不见底。里面翻涌着刚才从未有过的、令人胆寒的冰冷风暴!
还有一丝……玩味的、残酷的笑意。像猛兽在欣赏爪下猎物徒劳的挣扎。苏晚被迫仰着头。
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手腕被捏得剧痛欲裂。肺里的空气仿佛都被挤压殆尽。
窒息感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她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浓郁的血腥味。
那双伪装了三年、属于“林薇”的清澈温婉的眼眸,此刻所有的伪装如同脆弱的琉璃,
寸寸碎裂!露出了底下最真实的底色——冰冷。狠戾。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孤狼!
带着玉石俱焚的疯狂!“放开我!”她的声音嘶哑,带着血腥气,像从齿缝里挤出来。
傅承聿盯着她。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一层层剥开她的皮囊,
看清里面那个真实的、带着剧毒的灵魂。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猛地俯身!凑得更近!
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那强烈的、带着侵略性的男性气息,如同无形的牢笼,
将她彻底囚禁!“放开你?”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冰冷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质感。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凿在苏晚紧绷的神经上。
“我的‘薇薇’…”他刻意加重了那个称呼。带着浓浓的嘲讽。“或者,
我该叫你…‘影薇’?”“还是…苏晚?”“苏晚”两个字。像两道惊雷!
狠狠劈在苏晚的头顶!她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骤然收缩到极致!
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冰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他知道!
他真的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所有的伪装!所有的表演!在他眼中,
不过是一场可笑的独角戏!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彻底愚弄的愤怒,如同岩浆,
瞬间冲垮了她最后一丝理智!“你找死!”她喉咙里发出一声濒死野兽般的低吼!
被钳制住的手腕猛地爆发出最后的力量!身体不顾一切地扭动挣扎!膝盖凶狠地抬起!
直撞向男人最脆弱的要害!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傅承聿眼中寒光一闪!反应快如鬼魅!
按着她手腕的力道骤然加重!同时腰腹猛地一沉!坚硬如铁的膝盖,
精准地、凶狠地顶住了她撞来的膝盖!“砰!”一声闷响!
骨头碰撞的钝痛让苏晚瞬间白了脸!所有的挣扎,被他以绝对的力量优势,再次狠狠镇压!
他将她更用力地钉在墙上!身体压得更低!灼热的呼吸烫着她的耳廓。声音压得更低。
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残酷笑意。
“组织派你来之前…”“难道没告诉你…”他的唇,几乎贴上了她冰冷而颤抖的耳垂。
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如同恶魔的低语。
月光’…”“那个叫林薇的女人…”“她本身…”“就是‘暗影’放在我身边的一条毒蛇吗?
”轰——!!!苏晚的大脑,如同被最狂暴的飓风席卷而过!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维!
所有的认知!在瞬间被炸得粉碎!林薇…是暗影的人?!这怎么可能?!她才是白月光!
她才是组织精心培育、用来替代林薇的完美工具!
的人……那她这三年的扮演…这三年的潜伏…这三年的处心积虑…这三年的…动心…算什么?
!一个彻头彻尾的、荒谬绝伦的笑话?!“不…不可能!”她失声低吼,声音破碎不堪,
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傅承聿盯着她眼中瞬间崩塌的世界。唇角那抹残酷的笑意,
反而加深了。“不可能?”他松开钳制她一只手的手腕。动作快如闪电!
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际,那只带着薄茧的大手,已经猛地扣住了她脆弱的脖颈!
力道不轻不重。却足以让她瞬间窒息!感受到生命被扼住的致命威胁!
“那杯酒里的‘夜莺’…”他冰凉的指尖,在她颈动脉剧烈跳动的皮肤上,缓缓摩挲。
如同毒蛇冰冷的信子。“滋味不错。”他的眼神,如同最深的寒潭,
倒映着她惨白的、写满惊骇的脸。“可惜…”“三年前,
林薇对我用过的招数…”“比你玩的…更漂亮。”他猛地收紧手指!窒息感瞬间淹没了苏晚!
眼前阵阵发黑!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就在她以为下一秒喉骨就会被捏碎的瞬间!
傅承聿的手,却骤然松开了!新鲜的空气猛地灌入肺部!她控制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
身体因为脱力,沿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落。狼狈地跌坐在厚厚的地毯上。大口喘息。
像一条濒死的鱼。傅承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如同神祇俯视尘埃。
他慢条斯理地从睡袍口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轻轻放在旁边的小圆桌上。“叮。
”一声轻响。苏晚艰难地抬起被冷汗浸透的脸。目光触及那样东西的瞬间。她的呼吸,
再一次停滞!那是一只高脚水晶杯。杯壁上,
清晰地印着一个微微倾斜的、带着她独特纹路的拇指指纹。正是她刚才递给傅承聿的那一只!
杯底,残留着几滴深红的酒液。像凝固的血。傅承聿的手指,随意地敲了敲那只杯子。
发出清脆的回响。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低沉悦耳,却带着掌控一切的绝对力量。
清晰地砸在苏晚混乱不堪的心上。“现在,清醒了吗?”“苏晚**。
”---**第五章:同盟**奢华的主卧。空气里还残留着红酒醇香的气息。
混合着方才激烈对抗留下的、淡淡的硝烟味。苏晚跌坐在冰冷的地毯上。
后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墙壁。酒红色的真丝睡裙在挣扎中凌乱不堪。肩带滑落。
露出一小片白皙却透着淤红的肩膀。手腕上,被傅承聿捏过的地方,
已经浮现出清晰刺目的青紫指痕。她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隐隐作痛。
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浸透,狼狈地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那双曾经伪装温婉、此刻却只剩下冰冷狠戾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几步之外的男人。
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惊魂未定。难以置信。被愚弄的愤怒。
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逼到绝境后的茫然。傅承聿站在小圆桌旁。
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壁灯下投下长长的、极具压迫感的影子。他神态自若。
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生死博弈从未发生。深灰色的丝质睡袍随意地系着,领口微敞。
他拿起桌上那只印着苏晚指纹的水晶杯。慢条斯理地。像是在欣赏一件有趣的藏品。指尖,
轻轻拂过杯壁上那个清晰的指纹。“很漂亮的纹路。”他低沉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死寂,
带着一种近乎评价艺术品的口吻,“独一无二。”苏晚的呼吸猛地一窒。
指尖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仿佛那指纹是她被剥开的、最隐秘的身份证明。傅承聿的目光,
终于从杯子上移开。落在了地毯上狼狈不堪的苏晚身上。那目光,
不再有刚才刻意伪装的温柔。也没有了那瞬间爆发的、令人窒息的冰冷杀意。
而是变成了一种纯粹的、极具穿透力的审视。像X光。要彻底看透她的骨骼与灵魂。“苏晚。
”他清晰地叫出这个名字。不再是“薇薇”。也不是“影薇”。
而是属于她自己的、被尘封了三年的名字。每一个音节,都像重锤,敲在苏晚的心上。
“代号‘影薇’。”“‘暗影’组织‘画皮’计划第三代唯一成功激活的终极产物。
”“核心任务:以‘林薇’身份潜入我身边,获取信任,窃取‘天穹’项目最高权限密钥。
”“任务最终阶段指令:‘鸠占’完成,即刻清除目标人物傅承聿。”他的语调平稳。
毫无波澜。如同在宣读一份再寻常不过的档案。却将苏晚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
彻底撕得粉碎!将她这三年来小心翼翼维护的假面,彻底踩在脚下!苏晚的身体,
在他平静的叙述中,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一种被彻底看穿、被完全掌控的无力感和……深入骨髓的羞辱!
“你……”她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傅承聿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似笑非笑。
“从你踏入云顶庄园的第一步开始。”他的目光,落在她左肩胛骨下方那个位置。那里,
光滑的皮肤下,藏着一个被完美复刻的、属于林薇的“英雄印记”。“你模仿得很像。
”“几乎…无可挑剔。”“声音,神态,动作,
习惯…甚至她为我挡刀留下的这个伤疤的位置和形状…”他的指尖,隔空点了点那个位置。
“都分毫不差。”“但是…”他话锋一转。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林薇,
从来不会用左手给我递东西。”“她右肩受过伤,潜意识里,
会避免使用左手做任何需要稳定性的动作。”“而你…”傅承聿的目光,如同实质般,
落在苏晚的左手腕上。“第一次给我递茶杯时,用的就是左手。”“稳得…没有一丝犹豫。
”苏晚的瞳孔,猛地一缩!一个微小的、连她自己都未曾注意过的习惯性动作!
一个被组织档案忽略的细节!一个林薇身上可能存在的、连组织都未曾完全掌握的旧伤!
竟然成了她完美伪装中,最致命的破绽?!她一直以为的天衣无缝!在他眼中,
从一开始就漏洞百出?!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
傅承聿看着她眼中翻涌的惊骇,继续道。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笃定。
“你问我什么时候知道的?”“从一开始。”“从你顶着这张脸,带着那个刻意复刻的伤疤,
用左手递给我第一杯茶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林薇。
”“你是‘暗影’送来的…另一条更精致、更危险的毒蛇。”苏晚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尖锐的刺痛传来,才勉强维持住一丝摇摇欲坠的清醒。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被彻底玩弄的愤怒,几乎要将她吞噬。
“所以…这三年…”她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你一直在…演戏?
着我一点点靠近你的核心…”“看着我…像个跳梁小丑一样…执行那个该死的‘鸠占’计划?
”她越说,声音里的恨意和不甘就越发浓烈。几乎要喷薄而出!傅承聿微微俯身。
拉近了与她的距离。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清晰地倒映着她此刻狼狈、愤怒、却又异常鲜活的脸。“演戏?”他轻轻重复了一遍。
唇角的弧度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也不全是。”“至少…”他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
带着一种审视,一种评估,还有一种…苏晚看不懂的深意。“你比林薇…”“有趣得多。
”苏晚的心跳,因为这意味不明的话语,猛地漏跳了一拍。有趣?这算什么评价?
“你既然知道我是毒蛇…”她咬着牙,眼神冰冷锐利,“为什么还留着我?
为什么…还喝下那杯酒?就为了…现在这样羞辱我吗?
”她指了指自己脖颈上残留的指痕和手腕的淤青。傅承聿直起身。
目光恢复了那种居高临下的掌控感。“留着你,是因为你有价值。”他的声音斩钉截铁。
“喝下那杯酒…”他拿起那只水晶杯,在指间随意地转动了一下。杯壁上苏晚的指纹,
在灯光下格外刺眼。“是为了让你…彻底死心。”“也是为了…向你证明一件事。
”他的目光,重新锁定苏晚。锐利。直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你的组织,
并非无所不能。”“他们能给你的毒药…”“我三年前,就已经有了完美的抗剂。
”“林薇没能用‘夜莺’杀死我。”“你,同样不能。”苏晚的身体,
在他平静却充满力量的话语中,微微颤抖。最后一丝侥幸,被彻底碾碎。组织的毒药,
并非无解。傅承聿,早就立于不败之地。她这三年的潜伏,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必输的赌局。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漫上心头。“那你现在…”她抬起眼,
声音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嘶哑,“打算怎么处置我?杀了我?还是…把我交给组织,
换取你想要的?”她不相信傅承聿会轻易放过她。一个试图毒杀他的、来自敌对组织的刺客。
傅承聿看着她眼中深藏的绝望和戒备,缓缓地、清晰地开口。抛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提议!
“杀你?”“或者把你交还给那群阴沟里的老鼠?”“太浪费了。”他向前一步。
高大的身影带来的压迫感再次笼罩苏晚。他微微弯下腰。深邃的眼眸,如同最深的漩涡,
紧紧攫住她的目光。带着一种极具蛊惑力的、不容抗拒的力量。“苏晚。”“跟我合作。
”“做我真正的傅太太。”“我帮你…”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
狠狠砸在苏晚的心上!“掀翻‘暗影’那个老巢。
”“把他们加诸在你身上的一切…”“连本带利…”“讨回来。
”---**第六章:试炼**“合作?”苏晚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狠狠打磨过,嘶哑,干涩,
带着浓重的、挥之不去的嘲讽。她靠着冰冷的墙壁,勉强支撑着自己不要彻底滑倒在地。
酒红色的真丝睡裙皱成一团,如同她此刻混乱不堪的心绪。手腕和脖颈处的淤痕,
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道道屈辱的烙印。她仰着脸。看着近在咫尺的傅承聿。
看着他眼中那份掌控一切的笃定。那份仿佛施舍般的提议。
一股被彻底轻视、被当作棋子的愤怒,混合着绝望的冰冷,如同毒藤,瞬间缠紧了她的心脏。
“傅承聿,”她扯了扯嘴角,试图挤出一个冷笑,却只牵动了脸上僵硬的肌肉,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蠢到刚被你拆穿身份,
捏着脖子按在墙上…”她的目光扫过自己手腕和颈间的淤痕,眼神冰冷刺骨。“下一秒,
就能感恩戴德地投入你的怀抱?”“做你真正的傅太太?”她嗤笑一声。
笑声里满是尖锐的讽刺。“然后呢?成为你对抗‘暗影’的一把新刀?一块更好用的垫脚石?
”“就像当初的林薇一样?”“被你利用殆尽,最后死得不明不白?”傅承聿的眉头,
在她提到“林薇”名字时,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眼底深处,
似乎有什么冰冷的东西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抓不住。他并未动怒。反而直起身。
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那份压迫感并未减轻分毫。“利用?”他重复着这个词,语调平平,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这是你唯一能活命,并且…拿回你被夺走的东西的机会。
”“被夺走的东西?”苏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神里燃烧着冰冷的火焰,“我的过去?
我的名字?还是我这具被改造得面目全非的身体?”她猛地抬手,指向自己心口的位置。
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傅承聿!‘暗影’把我变成一件武器!一个没有过去的工具!
”“他们抹掉我的记忆!扭曲我的认知!把我塞进‘林薇’的壳子里!”“你以为掀翻他们,
就能找回那个‘苏晚’吗?”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绝望。
“那个‘苏晚’早就死了!被他们杀死了!就在那该死的训练场里!”“活下来的,
只有‘影薇’!一个怪物!”吼出最后两个字,她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胸膛剧烈起伏。
眼神里的火焰渐渐熄灭,只剩下冰冷的灰烬和深不见底的疲惫。傅承聿沉默地看着她。
看着她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绝望和自毁倾向。房间里陷入死寂。只有两人压抑的呼吸声。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傅承聿才再次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所以呢?”他反问。“你就甘心?”“甘心永远做‘影薇’?
”“甘心做一件用完即弃的武器?”“甘心被那群躲在阴沟里的老鼠,像操纵提线木偶一样,
操控你的人生?甚至…你的死亡?”他向前逼近一步。阴影完全笼罩了跌坐在地的苏晚。
强大的气场如同实质。“看看你自己!”他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如同鞭子,
狠狠抽在苏晚混乱的神经上!“看看你手腕上的淤青!看看你脖子上的指痕!
”“看看你眼里除了恨和绝望,还剩什么?”“苏晚!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带着某种力量呼喊她的本名。“你连死都不怕!”“却连拿起刀,
捅向真正仇人的勇气都没有吗?!”“就因为你觉得…那个‘苏晚’已经死了?!
”他的话语,如同密集的鼓点。一声声。重重敲打在苏晚摇摇欲坠的心防上!
是啊…她连死都不怕了。在递出那杯毒酒时,她就没想过能活着走出云顶庄园。她害怕什么?
害怕失败?害怕再次被利用?还是…害怕即使摧毁了“暗影”,那个被夺走的“苏晚”,
也永远回不来了?她怔怔地抬头。望着傅承聿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仿佛燃烧着火焰的眼眸。
那里面,没有虚伪的怜悯。没有施舍的温柔。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残酷的清醒。
还有一种…对她此刻懦弱的、毫不掩饰的鄙夷。“我…”她的嘴唇翕动了一下。
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傅承聿没有再给她犹豫的时间。他猛地伸出手!不是扼喉。
而是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一把扣住了她受伤的手腕!将她整个人从冰冷的地毯上,
硬生生地拽了起来!苏晚猝不及防!踉跄着撞进他怀里!
鼻尖瞬间充斥着他身上强烈的雪松气息和淡淡的烟草味。还有一丝…残留的红酒醇香。
她下意识地想要挣脱。手腕却被他死死扣住。剧痛传来!让她瞬间白了脸!“跟我来。
”傅承聿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冰冷。不容置疑。他没有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几乎是半拖半拽。强行拉着脚步虚浮、浑身无力的苏晚。
离开了这间奢华却如同囚笼的主卧室。穿过铺着昂贵波斯地毯的长长走廊。
走廊两侧墙壁上挂着价值不菲的油画。光线昏暗。只有壁灯散发着幽微的光。
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嗒。嗒。嗒。苏晚被动地被他拖着前行。
手腕的剧痛让她几乎无法思考。大脑一片混乱。他要带她去哪儿?杀她?
还是…把她关进某个不见天日的地牢?就在她思绪混乱之际。
傅承聿的脚步停在了一扇沉重的、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金属门前。门是银灰色的。
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没有把手。
只在旁边镶嵌着一个方形的、泛着幽蓝光芒的视网膜扫描仪。傅承聿停下脚步。
松开了钳制苏晚手腕的手。失去支撑。苏晚身体晃了一下。勉强扶住冰冷的金属门框才站稳。
她喘息着。惊疑不定地看着这扇门。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这里…是哪里?
傅承聿没有看她。径直上前一步。将右眼对准了那个幽蓝的扫描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