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麦大花
简介:主角是燕归子萧予的小说《小将军归来后,我不嫁他了》,是作者“黑麦大花”的作品,小说主要讲述了:五岁时,爹娘出征归来,带回一个三岁孩童,嘱我好生照料弟弟。后来,少年成了小将军,亦成了我的骄傲。小将军出征前,跪在灵堂说回来要娶阿姐;小将军出征后,那个“讨厌的女子”成了书信中的常客。————沈家世代为...
五岁时,爹娘出征归来,带回一个三岁孩童,嘱我好生照料弟弟。后来,少年成了小将军,
亦成了我的骄傲。小将军出征前,跪在灵堂说回来要娶阿姐;小将军出征后,
那个“讨厌的女子”成了书信中的常客。————沈家世代为将,忠骨埋沙场。
祖父、爹爹、二叔、姑姑,皆是名震一方的武将。我自小习武,立志承继门风,驰骋疆场。
五岁那年,爹娘从边关带回一个孩子,名唤燕归。娘亲含泪说,他爹战死,他娘殉情,
从此他就是我的弟弟,要我悉心看顾。二叔与姑姑尚未成家,府中只我一个孩子,
得个玩伴自是欢喜。我拍着胸脯,定要担起长姐之责。谁曾想,我真心待他如弟,
他却待我如敌。他不爱言语,我练枪时,他便蹲在廊下,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直勾勾盯着,
瞧得人心里发毛。罢了,给你玩玩。我忍痛割爱,将祖父为我特制的“小长枪”递过去。
不料他力气小,枪刚入手便“哐当”坠地。我尚未开口,他小嘴一瘪,
下一秒哭声便惊天动地。“岁岁!不许欺负弟弟!”娘亲声音凌厉。?我愕然。好小子,
原来是来降我的!惹不起,总躲得起?可惜,终究躲不过。七岁时去学堂,
娘亲命我带着他同去同回。他依旧沉默寡言,学堂里几个顽劣小子追着他喊“小哑巴”。
我心头火起——我都不敢欺负的人,岂容他人放肆?虽得二叔教诲“谋定而后动”,但,
报仇何不趁早?回头忘了咋整?翌日,我便在他们案头的水壶里挨个撒了把辣椒粉,
呛不死你们,大不了挨顿家法。未料,还未下学,我们便被堵在了墙角。我将燕归护在身后。
对方人多,我自幼习武,倒也不惧。正缠斗间,忽见一人搬起石块,狠狠砸向燕归头顶!
不及细想,我一把揽过他,右臂猛地抬起格挡。“咔嚓!”一声脆响,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
那痛楚,几乎将我撕裂。几个闯祸精吓得四散奔逃,燕归看我冷汗涔涔、脸色惨白,
急得“啊啊”直叫,跌跌撞撞跑去喊人。眼前一黑,我竟真疼晕过去。再睁眼,
祖父、祖母、娘亲围在床前。祖父祖母愁眉深锁,娘亲偷偷拭泪。我哑声唤了句“娘”,
娘亲强挤笑容,轻抚我脸颊。我心下一沉:坏了,我这莫不是命不久矣?
话本子里都这般写的。刚想抬手为娘拭泪,才发觉右臂已被夹板牢牢固定。娘亲哽咽道,
手臂断了,虽能接好,日后……恐难再握枪。我倒未觉天塌,只道:“无妨,我还有左手,
重头练过便是。”屋外忽传来急促脚步声,噔噔噔,像头莽撞的小牛犊。
满头大汗的燕归冲进来,见我醒了,小嘴一撇,泪珠儿大颗大颗滚落,
委屈得仿佛断臂的是他。养伤的日子,燕归似换了个人。整日捧着比他脸还大的药碗,
笨拙地喂我喝药,一得空便守在床边问我还喝不喝。我:这药难不成以量取胜?娘亲却说,
小燕归近来格外勤勉,日夜练习开口,虽仍显迟钝,总算能清晰唤人。这点我深有体会。
他进门便“阿姐、阿姐”唤个不停,若我不应,便执拗地唤下去,活脱脱一只小公鸡。
幸而家中无兄,否则真疑心他是在学打鸣。更奇的是,我再拿不起的长枪,
竟被他颤巍巍举了起来。既他有心,我这半师便倾囊相授。自此,庭院观燕归练枪,
成了我十年间不变的风景。十年弹指过。燕归长成挺拔俊朗的少年郎,亦在军中谋得职衔。
而我,被娘亲盯得紧似囚犯。只得趁她不在,叫燕归望风,偷偷多练片刻。自我及笄之后,
提亲之人络绎不绝,皆被燕归冷着脸挡在门外。娘亲训斥他不得无礼,却也未曾深责。
娘亲说,待爹爹平定北境交还兵权,为我择一心仪之人。沈家不求我富贵煊赫,
唯愿我如名“今安”——今生平安。其实,我心中早有所属,
也许是在他练完长枪跑来让我擦汗的时候,也许是在他归家后要先来我院里的时候,总之,
谁能拒绝一个满眼都是你的小狗。然,天意难测。近日娘亲寝食难安,我夜夜相伴安抚。
无人知晓,我心中亦莫名烦闷。八百里加急飞驰入京,带来的却不是捷报。
爹爹与二叔遭遇埋伏,身中数箭,双双殉国!举家皆震。爹爹与二叔皆非莽撞之人,
怎会轻易中伏?沈家祖训,兄弟二人不可同赴沙场,他们又如何同时罹难?还有,姑姑呢?
“沈统领她……与胡人交战不敌,被……被掳去了。”传令兵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祖母哀恸攻心,昏厥过去。祖父奉召入宫,娘亲独自撑起摇摇欲坠的家门。朝堂风云,
我无从得知。只见祖父归来,默默开启尘封多年的箱箧,取出那副曾伴他戎马半生的铠甲。
犹记幼时,祖父封存它时曾说:“待我百年,无需陪葬珍玩,只将此甲与我同眠。
”灵堂白幡如雪。祖父一身戎装,立于父亲与二叔灵前,
声音苍老却如洪钟:“沈家满门忠烈,未失大昭寸土!今我儿血染疆场,
为父岂能坐视宵小欺我门庭?沈家,无人乎?”悲怆中,是武将刻骨的刚烈。是啊,
我的祖父,十四岁披甲,征战四十载,卸甲不过十余年,何人敢欺沈家无人?“祖父,
沈今安/燕归愿随您出征!”少年清越的声音与我同时响起。这小子,总算与我有些默契,
不枉十年教导。“好!好!今安、燕归,皆我沈家好儿郎!城不可丢,家不可散!
燕归随我出征,护佑大昭!今安随你娘亲守家,护佑将军府!”燕归随祖父出征,我无异议。
那是我亲手打磨出的小将军锋芒。而我,亦有我的战场。出征前夜,
燕归跪在父亲与二叔灵前,憋得满面通红:“爹,二叔,求你们……帮我守着阿姐!
待我归来……我……我来娶阿姐!”话音未落,他已起身飞逃。我不禁破涕为笑。傻小子,
爹和二叔若在天有灵,怕是要气得跳脚踹你。大军开拔之日,我需守灵,未能相送。
只托人将一面护心镜交予燕归。那是娘亲本欲送给爹爹的,权当回应了他懵懂炽热的心意。
日子总要向前。没了燕归望风,我不敢再偷练剑法。跟在娘亲身侧,
学着打理铺面、盘查账目、周旋于宴席间的暗流涌动。说来也怪,沈家女子似与女红无缘。
祖母不会,娘亲亦不通。我想着既已弃武,学学也无妨。几十斤的长枪我举不起,
一根小小绣花针还能难倒我?娘亲为我请了位手艺精湛的嬷嬷。看她指尖翻飞,
片刻便绣出一朵栩栩如生的芙蓉。这有何难?我埋头苦绣半个时辰,
满心期待一拉长线——刚成型的叶片竟成了歪扭蚯蚓。嬷嬷忍笑,夸我有天赋。
我也深以为然,毕竟初学嘛。北境捷报频传,祖父坐镇,军心大振。燕归小将军骁勇异常,
一夜连克两城!龙颜大悦,赏赐流水般送入将军府。燕归的书信亦自北境传来。
少年在信中絮絮叨叨,恨不能将每日吃了几个馍都写上。末了,总算缀了句暖心话:“阿姐,
待北境平定,我带你来草原纵马。追风定会欢喜。”追风是我十岁时二叔所赠,来自草原。
那时二叔笑言:“追风温顺,正适合岁岁练左手控缰,日后去草原才好驾驭。”如今,
京城的马厩终究困住了它的天性。我心中微涩。无妨,我养大的少年,会帮我实现心愿。
小将军如此英勇,该当奖赏。于是,***夜穿针引线,拆了绣,绣了拆。
终于完成最后一针时,对着那荷包微微蹙眉:这……勉强能看出是花瓶插着鹌鹑吧?
拿给嬷嬷看,嬷嬷会心一笑:“寓意加上心意,**定能如愿。”娘亲与祖母看了,
皆茫然不解。唉,她们果然都不通此道!如此明显的“平(瓶)安(鹌)”都瞧不出?罢了,
燕归那小子更不懂,他若敢嫌弃……我托人将回信与荷包送往北境。未及一月,回信已至。
那日,我正于院中树荫下的摇椅上小憩。朦胧间瞥见空中一黑点盘旋,
心头一惊:京畿何来鹰隼?莫不是盯上了我院里的兔子?正忧心,那鹰竟直直落在石凳上。?
!骤然与猛禽四目相对,我屏住呼吸。鹰兄,我的肉还不敌后院的兔子呢!
只见它略显不耐地抬了抬爪子,我这才看清爪上系着的信筒与一枚骨哨。
我小心翼翼取下信笺。好小子!用这猛禽传信也不先知会一声!“阿姐,荷包已佩身侧。
阿姐手真巧,此纹样甚合我意。北境皆以此鹰传讯,比驿马快上数日,
如此便可与阿姐多通几封书信。燕归在北境一切安好,阿姐勿念。燕归必归。”此后,
陆陆续续总能收到燕小将军的捷报。燕小将军率三千精兵,大破敌军五千!
燕小将军枪挑敌将,阵前枭首!燕小将军三月连复五城,胡虏闻风丧胆!
半年、一年、三年……燕归日渐忙碌,为大昭、为沈家,誓要夺回北境十三州。
祖父病逝北境军中,祖母哀伤过度,缠绵病榻。我为娘亲分管家事。燕归亦从沈家小将军,
成了名动天下的“燕将军”。此外,鹰兄似乎……丰腴了些?书信渐疏,鹰都养膘了。
展开新信,字里行间却多了个陌生身影。“阿姐,近日遇一女子,甚是刁蛮,
竟扯断了阿姐所赠荷包!求阿姐再赐一只。”我记下此事,自忖绣工已非三年前可比,
此番定要他刮目相看。然而绣了又拆,总不满意。祖母与娘亲皆赞进步良多。可燕归,
他懂什么?渐渐地,在那愈发稀少的书信中,“讨厌的女子”成了常客。阿姐,
此女竟也喜红衣,然不肖阿姐半分,粗野无状。阿姐,此女胆大包天,擅入我营帐,
看我不治她的罪。阿姐,此女……不知为何,我竟生了怯意,害怕收到他的信笺。
可每至鹰落,又忍不住一字字读完。心痛渐次麻木。终于,北境大捷!十三州尽复!
胡人连失七城,递上降表求和。燕归班师之日,京城万人空巷。百姓歌颂沈家军忠勇,
更颂扬燕将军赫赫战功。宫中庆功宴未散,太子萧予亲临将军府宣旨。圣旨所封,
却是我与娘亲。娘亲晋从一品诰命夫人。我,受封“岁安郡主”。我知这是燕归所求。
可这荣耀,何尝不是祖父、爹爹、二叔,乃至受辱自刎的姑姑,用血肉铺就?当夜,
燕归并未如幼时那般,似脱缰野马冲进我的院子。我枯坐灯下。婢女冬雪迟疑入内:“**,
小伍说……小将军宫宴上饮多了,今夜……便不来扰您了。”我在案前坐了许久,
久到起身时双腿麻木,才发现冬雪仍垂首侍立。“下去歇息吧,今夜无需守夜。”遣走冬雪,
我躺在榻上,烛影摇红,映照着我十七载光阴流转。听祖母说,我抓周时,
一把抓住了凯旋归来的爹爹的佩剑。众人皆笑言,此女类姑,必为女将。四岁见姑姑舞枪,
吵着要学。姑姑随手将红缨枪抛来,我接不住,被压倒在地。枪身重似千钧。姑姑慌忙扶我,
却被祖母撞见,揪着耳朵训斥。我在旁边忘记了哭闹,只顾着傻笑。翌日清晨,冬雪来报,
小将军已在院中等候多时。深秋晨寒,听闻他久立,不免忧心。“怎不早些唤我?
快请……”“阿姐。”话音未落,那身影已踏入屋内。“阿姐,我回来了。”燕归清减了。
我亲手养大的少年,离了我,便不知珍重自己。可他终究,是要离开的。
他早已不是当年小哑巴,侃侃而谈北境风物,又殷殷问询家中诸事。我含笑应答,细说家常。
三年阔别,似有说不完的话,却始终绕着边关与府邸打转,心底那处空缺,无声蔓延。
许是初归,尚未适应。过些时日便好了。午间家宴,款待沈家军旧部。
府中许久不曾这般热闹,久病的祖母亦强撑起身。宴上,祖母由人搀扶,双手微颤举杯。
娘亲、我、燕归侍立左右。“沈家能有今日,全赖诸位将士同心!请受我沈家一拜!
”众人俯身,情真意切。“如今,我家将军、我儿为国捐躯,死得其所!北境已安,
沈家唯余今安、燕归两脉骨血。老婆子唯愿他二人此后随心而行,顺遂平安。诸位若愿留下,
沈家扫榻相迎;若另有前程,沈家亦备厚礼相送。”众将目光齐聚我与燕归。燕归转身望我,
我颔首微笑,给予鼓励。“祖母,娘亲,诸位叔伯,”燕归声音清朗坚定,“燕归生于沈家,
长于沈家,愿承沈家军旗,护大昭河山,守沈家门楣!
”众将齐身:“我等愿随燕将军、岁安郡主,护大昭,守沈家!”夜阑,祖母房中。
白昼耗神,祖母愈发虚弱,面如金纸。“阿燕,兵权重器,交与不交,皆涉朝局深远。
你既愿接下这数万儿郎性命,便须谋定后动,担起千钧。你与岁岁……”燕归未及开口,
我抢先道:“祖母放心,我与弟弟必同心协力,护好沈家,奉养祖母与娘亲。
”祖母费力抬手,抚我面颊,眼中疼惜满溢,缓缓点头。燕归怔怔望我,
直到祖母让我二人先退,她与娘亲还有体己话说。步出祖母院落,燕归默默随行身后。
“阿姐,我......”我驻足回眸,笑意清浅:“阿燕,夜深了,早些安歇。
”言罢不再看他,径直回院。祖母所虑不差。兵权去留,牵动朝野,须早做决断,
免蹈覆辙。三日后,又一道圣旨降临。为我与太子萧予,赐婚。接旨时,娘亲眼眶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