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觉得她爸苏振邦一定是疯了。宴会厅里水晶灯亮得晃眼，空气里腻着香槟、昂贵香水，
还有她爸身上那股子“老子今天终于梅开二度”的得意劲儿。
宾客们脸上挂着千篇一律的、恰到好处的笑，举着酒杯，
说着“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之类的屁话。苏晚站在角落里，
手里捏着个啃了一半的马卡龙，甜得齁嗓子，像吞了把沙子。她爸，
苏氏集团那个在商场上杀伐决断、说一不二的苏振邦，此刻正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小心翼翼地挽着他的新娘柳芸芸。柳芸芸一身洁白的VeraWang，衬得她肤白胜雪，
身段玲珑，脸上挂着温婉羞涩的笑，眼波流转间，能滴出水来。
她小鸟依人地靠在苏振邦臂弯里，时不时低声说句什么，惹得苏振邦开怀大笑，
眼角的褶子都挤成了两朵菊花。苏晚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妈才走了多久？一年？
一年零三个月？她爸就迫不及待地把这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女人娶进了门。
她看着柳芸芸那张我见犹怜的脸，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狐狸精！
”苏晚恶狠狠地咬碎了嘴里剩下的马卡龙，齁甜混着碎渣子，卡得她直翻白眼。就在这时，
异变陡生。视野毫无征兆地扭曲了一下，像是信号不良的老电视屏幕闪了闪雪花。紧接着，
无数串细小的、散发着柔和金光的文字，如同夏日里被惊扰的萤火虫群，
毫无征兆地在她眼前浮现出来，悬停在每一个人的头顶上方。苏晚猛地眨了眨眼，
又使劲揉了揉。幻觉？被气出幻觉了？她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嘶——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不是梦！她惊疑不定地环顾四周。
那个端着托盘穿梭在宾客间的侍应生小哥，头顶飘着：“路人甲，宫斗等级：1，
专注度：90%（别洒了酒！）”正拉着柳芸芸的手嘘寒问暖、慈眉善目的二姑妈，
头顶赫然是：“苏二姑，宫斗等级：45，好感度：75%（这新侄媳真懂事，
比晚晚那丫头强多了。）”苏晚眼皮一跳。强你个大头鬼！她僵硬地转动脖子，
目光最终定格在人群最中央，那个被众星捧月的新娘身上。柳芸芸巧笑倩兮，
正微微侧头倾听苏振邦说话，姿态优雅得无可挑剔。而在她那精心打理过的盘发上方，
悬浮着一串硕大的、金灿灿的、几乎要闪瞎人眼的文字，
每一个笔划都透着一股子睥睨天下的气势：「柳芸芸，宫斗等级：99」九十九？！
苏晚差点把自己的眼珠子瞪出来。这什么玩意儿？宫斗游戏系统入侵现实了？
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心里默念：我呢？我呢？
本大**好歹也是***的苏家独女，正宫娘娘嫡出！怎么也得有个……呃，八十？七十？
念头刚起，一串同样金光闪闪、但明显小了一号、气势也弱了一大截的文字，
晃晃悠悠地在她自己头顶上方凝聚成形：「苏晚，宫斗等级：5（战五渣）」战！五！渣！
三个字像三柄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苏晚的视网膜上，烫得她浑身一哆嗦，
手里的马卡龙“啪嗒”一声掉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板上，粉身碎骨，那点可怜的甜腻碎渣，
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她的***。“晚晚？”苏振邦带着明显不悦的声音传来，
穿透了周围的喧嚣，也打断了苏晚盯着自己头顶那“战五渣”三个字快要喷火的目光。
他皱着眉，看着脚下那滩马卡龙的尸体，语气带着一种“你怎么又给我丢人现眼”的责备，
“这么大人了，还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柳芸芸立刻轻轻扯了扯苏振邦的袖子，
声音柔得像能掐出水：“振邦，别怪晚晚，孩子嘛，紧张是难免的。”她转向苏晚，
脸上是完美无瑕的关切笑容，那双秋水般的眸子里却掠过一丝极快、极冷的微光，
快得让苏晚几乎以为是错觉，“晚晚，没吓着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说着，
还往前微微倾身，似乎想表现得更加亲近。就在柳芸芸靠近的瞬间，苏晚清清楚楚地看到，
悬在她头顶那串「柳芸芸，宫斗等级：99」的金字下方，
极其短暂地浮现出一行小字：「技能发动：伪善关怀，目标好感度波动：-5（厌恶加深）」
。苏晚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头皮瞬间炸开！伪善关怀？厌恶加深？这女人！
她刚才那番话，根本就不是关心！是精准打击！是故意在她爸面前给她上眼药！
“我……”苏晚张了张嘴，想反驳，想撕破这张假脸。可一股无形的压力，
仿佛来自那顶端的“99”级威压，沉甸甸地笼罩下来，让她喉咙发紧，舌头打结。
她甚至能感觉到周围宾客投射过来的、带着微妙审视和一丝丝看笑话意味的目光。
司仪洪亮而充满喜庆的声音适时响起，像一道赦令，又像一道催命符：“吉时已到！现在，
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祝福这对新人！新郎可以亲吻你美丽的新娘了！”掌声雷动，
如潮水般涌来。苏振邦志得意满地笑着，俯下身。
就在他的唇即将碰到柳芸芸那涂着晶莹唇彩的嘴角时，苏晚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
伴随着“战五渣”和“厌恶加深”的双重**，彻底崩断了！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压过了那99级的威压。她猛地踏前一步，
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一种“豁出去了”的破罐子破摔，拔得又高又尖，像根生锈的锥子，
狠狠刺穿了整个宴会厅的和谐乐章：“爸！不能亲！你看清楚！你亲的是个满级宫斗大师啊！
99级！99级啊！！！”死寂。刚才还喧闹如沸水的宴会厅，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的掌声、笑声、交谈声，戛然而止。几百道目光，齐刷刷地从舞台中央的新人身上，
瞬间聚焦到角落里的苏晚身上。时间仿佛凝固了。
水晶灯的光芒冰冷地打在每个人愕然、困惑、看疯子似的脸上。苏振邦的动作僵在半空，
距离柳芸芸的唇只有几厘米。他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头，
那***才还洋溢着幸福和得意的脸，此刻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钉在苏晚脸上。柳芸芸则微微垂下了眼帘，
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恰到好处地掩去了所有可能的情绪。
她只是更紧地依偎进苏振邦怀里，身体几不可查地轻轻颤抖了一下，
像一朵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小白花，无声地诉说着委屈和惊吓。
她头顶的金字依旧稳如泰山：「柳芸芸，宫斗等级：99」。
苏晚甚至能感觉到那串字散发出无声的嘲讽。“苏！晚！”苏振邦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声音不高，却带着***般的怒意，震得整个大厅的空气都在嗡嗡作响，“你给我滚出去！
立刻！马上！滚回你的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几个穿着黑西装的安保人员，
像幽灵一样迅速从人群边缘围拢过来，面无表情，眼神冷漠，目标明确地锁定了苏晚。
巨大的羞耻感和被当众驱逐的狼狈瞬间淹没了苏晚。她能感觉到四面八方射来的目光，
有怜悯，有鄙夷，更多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味。她的脸烧得滚烫，耳朵里嗡嗡作响，
血液似乎都冲上了头顶。她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疼痛让她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没有当场哭出来或者破口大骂。
她最后看了一眼舞台中央。她爸苏振邦正心疼地低声安***“受惊”的柳芸芸，
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是她妈妈在病床上都未曾得到过的温柔。柳芸芸依偎在他怀里，
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那双秋水明眸越过苏振邦的肩膀，精准地捕捉到了苏晚的目光。
没有委屈，没有惊慌。只有一片冰冷的、深不见底的漠然，和一丝极淡、极淡的，
如同看蝼蚁挣扎般的嘲弄。苏晚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又冷又痛。
她猛地转身，几乎是撞开了挡在身前的安保，在无数道目光的凌迟下，
像只被彻底激怒又无路可逃的小兽，跌跌撞撞地冲出金碧辉煌却让她窒息到想吐的宴会厅。
高跟鞋敲击着冰冷光滑的走廊地面，发出急促而凌乱的“哒哒”声，像她此刻狂跳不止的心。
身后，宴会厅里压抑的议论声如同涨潮的海水，隐约传来：“苏董这女儿……唉，
也太不懂事了……”“受**了吧？毕竟她妈……”“我看就是被惯坏了！
一点体统都没有！”“那新夫人看着是真不错，温婉大气，
怎么摊上这么个继女……”那些声音，像针一样扎在苏晚背上。她越跑越快，
只想逃离这个地方，逃离那些目光，
逃离那个顶着“99”级金光、轻而易举就将她打入尘埃的女人。
口气冲回三楼自己那间巨大的、堆满了各种**版玩偶和潮牌、却显得格外空旷冰冷的卧室。
苏晚“砰”地一声甩上厚重的实木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到冰凉的地板上，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愤怒、屈辱、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在她胸腔里翻江倒海。
她抬手用力抹了一把脸，才发现自己脸上全是冰凉的泪水。“战五渣……”她喃喃自语，
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和绝望的自嘲，“呵……还真是贴切。”她抬起头，
视线穿过朦胧的泪眼，落在梳妆台巨大的镜子上。镜中的女孩，
精心打扮过的妆容被眼泪糊得一塌糊涂，眼线晕开，像两个滑稽的黑眼圈，头发也有些凌乱，
眼神里充满了茫然、愤怒和不甘。而最刺眼的，是悬浮在她头顶上方，
那串依旧执着存在的金色小字：「苏晚，宫斗等级：5（战五渣）」那金光，此刻在她眼里，
充满了**裸的讽刺。凭什么？凭什么那个女人一进门就是99级？凭什么她动动嘴皮子，
就能让所有人觉得她温柔善良，而自己就成了不懂事、没教养的疯丫头？
凭什么她爸像被灌了***汤一样，对这个女人言听计从？不行！绝对不行！
苏晚猛地从地上爬起来，胡乱地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泪痕，眼神里燃烧起一种近乎偏执的火焰。
她不能就这么认输！苏氏是她妈陪着她爸一手打下的江山！是她苏晚的！
不能让那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顶着99级金光的柳芸芸就这么夺走！不就是宫斗吗？
“老娘跟你斗！”苏晚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咬牙切齿地低吼出声，
声音里带着一种豁出一切的狠劲，“不就是99级吗？我就不信我苏晚刷不上去！
”行动派的苏大**，立刻掏出了手机。手指因为激动和愤怒还有些颤抖，
但她点开搜索引擎的动作却异常凶狠，仿佛手机屏幕就是柳芸芸那张虚伪的脸。
指尖在屏幕上疯狂敲击，
嬛心机解析（全集）】【现代豪门生存法则：从青铜到王者】搜索引擎瞬间弹出海量信息。
苏晚双眼放光，像饿狼看到了鲜肉，手指如飞，疯狂地点击、收藏、截图。“哼，柳芸芸，
等着瞧！”她一边翻着那些《甄嬛传》里华妃、皇后、安陵容的“经典战役”分析贴，
一边恶狠狠地自言自语，“不就是装柔弱、耍心机、背后捅刀子吗？谁还不会了？
本**今天就氪金！不，氪命！也要把你从99级的神坛上拽下来！
线上课程——《钮祜禄·甄嬛的逆袭：从废妃到太后的权谋心术与现代应用（大师亲授）》。
课程介绍写得天花乱坠，
什么“融合古今权谋智慧”“直击人性弱点”“七天速成宫斗大师”，
还配着甄嬛黑化后那个冷艳霸气的剧照。“就你了！”苏晚毫不犹豫，
手指狠狠戳向那个四位数的支付按钮。付款成功的提示音响起，她感觉心在滴血，
但更多的是一种“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的豪横和悲壮。几乎是付款成功的瞬间，
一个虚拟的、半透明的金色小图标在她视野右下角悄然浮现，
图标下方有一行微小的金色进度条，此刻显示着：0%。同时，
她头顶那明晃晃的「宫斗等级：5」微微闪烁了一下，数字似乎极其轻微地跳动了一下，
变成了「5.1」。“咦？”苏晚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但那个“5.1”清晰地悬在那里，虽然增长幅度小得可怜，却像黑暗中的第一缕曙光，
给了她莫大的鼓舞！“真的有用！”她兴奋地差点跳起来，刚才的憋屈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发现新大陆般的狂喜，“氪金！不对，氪课！真的能升级！”接下来的日子，
苏晚彻底化身“宫斗狂魔”。她那间豪华的卧室兼衣帽间，
彻底沦为了“钮祜禄·苏晚”的秘密训练基地。巨大的曲面屏显示器上，
二十四小时轮番播放着《甄嬛传》《金枝欲孽》《如懿传》的经典片段。
苏晚盘腿坐在地毯上，身边堆满了薯片袋子和空可乐罐，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手里拿着平板和电容笔，疯狂地记着笔记：“华妃名言：**就是矫情！
（应用场景：怼绿茶，语气要跋扈！）”“安陵容技能点：制香、唱歌（才艺是武器！
得学！）”“甄嬛绝杀：借力打力，利用敌人矛盾（重点！五星重点！
）”“皇后心得：表面要贤良淑德，背地要心狠手辣（精髓！精髓啊！
）”她头顶的金色进度条，随着她废寝忘食的“学习”，
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爬升：0.5%…1.2%…3.7%…为了实践“表面功夫”，
苏晚对着镜子开始练习“表情管理”。
她努力回想柳芸芸在宴会厅那种温婉无害、楚楚可怜的笑容，对着镜子咧开嘴。
“要柔…要弱…要无辜…”她嘴里念念有词，试图弯起嘴角，露出八颗牙齿。
然而镜子里的效果惨不忍睹——要么笑得像面部神经抽搐，要么僵硬得像戴了痛苦面具，
眼神更是杀气腾腾，毫无“温柔”可言。“靠！怎么这么难！”苏晚气得捶了一下梳妆台。
头顶的宫斗等级数字似乎也跟着她的沮丧波动了一下，又掉回了「5.0」。“不行！
不能放弃！”她深吸一口气，再次对着镜子，努力挤出一个“温婉”的笑容，
“柳芸芸能做到，我苏晚凭什么做不到？给爷笑！”就在这时，卧室门被轻轻敲响了。
“晚晚？睡了吗？”门外传来柳芸芸那把能酥到人骨头里的温柔嗓音，像裹了蜜糖的软刀子。
苏晚浑身汗毛一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她迅速瞥了一眼梳妆镜——很好，表情依旧狰狞。
她手忙脚乱地抓起卸妆棉，胡乱在脸上擦了几下，
又飞快地把摊在地上的《甄嬛传》解析笔记踢到床底下，然后才清了清嗓子，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没睡，进来吧。”门被推开，
柳芸芸端着一个精致的骨瓷碗走了进来，碗里是色泽诱人的***燕窝羹。
她穿着质地柔软的居家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笑容，
苏晚略显凌乱的房间和还亮着的电脑屏幕上扫过（屏幕上暂停的画面正是甄嬛在滴血验亲），
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了然和不易察觉的轻蔑。“我看你晚上在宴会上也没吃什么东西，
”柳芸芸将碗放在小茶几上，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特意让厨房给你炖了碗燕窝，
趁热喝点，养养胃。”她头顶的金字「宫斗等级：99」稳如磐石，甚至在她靠近苏晚时，
苏晚隐约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哦，谢谢。”苏晚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身体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她看着那碗晶莹剔透的燕窝，
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宫斗剧里下毒的桥段：砒霜？鹤顶红？还是慢性的、查不出来的奇毒？
她甚至能看到自己头顶的「宫斗等级：5.1」因为剧烈的心理活动而疯狂闪烁。
柳芸芸仿佛没看到她的戒备，依旧温温柔柔地笑着，甚至拿起勺子，作势要喂她：“来，
尝尝看，甜度合不合适？”“我自己来！”苏晚像被烫到一样，猛地伸手去抢勺子，
动作幅度之大，差点把碗打翻。她手忙脚乱地接过碗和勺子，心脏砰砰直跳。
她盯着那勺燕窝，犹豫了几秒，在柳芸芸“关切”的注视下，
抱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悲壮心态，眼睛一闭，心一横，将那勺燕窝送进了嘴里。嗯？
味道……居然还不错？清甜爽滑。她偷偷抬眼瞄柳芸芸头顶——金字没有任何变化，
也没有出现类似“下毒成功”之类的提示。难道真是好心？苏晚心里刚升起一丝疑惑，
立刻又被自己掐灭：不可能！99级的宫斗大师会这么好心？一定有阴谋！说不定是慢性毒！
或者糖衣炮弹！腐蚀我的意志！“好喝吗？”柳芸芸微笑着问。“……还行。
”苏晚含糊地应着，低着头，味同嚼蜡地快速把剩下的燕窝扒拉进嘴里，
只想赶紧结束这场煎熬。“那就好。”柳芸芸满意地点点头，
目光落在苏晚摊开在桌面上的一本摊开的《现代企业管理》上（那是苏晚拿来装样子，
掩盖她床底下真正“教材”的），眼神更加“慈爱”，“晚晚真是长大了，知道用功了。
你爸爸知道了，一定很高兴。”苏晚低着头，没吭声。
她能感觉到柳芸芸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带着一种审视和评估，
像在打量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对了，”柳芸芸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语气更加柔和，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你爸爸最近总念叨，说晚晚也不小了，
该学着接触接触公司的事情了。下周有个集团内部的小型慈善拍卖酒会，都是些自己人，
场面不大。我跟你爸爸说了，让你也去见识见识，跟着学学待人接物，你看怎么样？”来了！
苏晚心中警铃大作！鸿门宴！绝对是鸿门宴！想让我在集团元老面前出丑？
坐实我“不懂事、没能力”的标签？她猛地抬起头，想也不想就硬邦邦地拒绝：“不去！
没兴趣！”她甚至能想象自己出现在那种场合，被一群老狐狸围着打量，
被柳芸芸衬得像个草包的样子。柳芸芸脸上立刻浮现出恰到好处的失望和一丝受伤，
她微微叹了口气：“唉，你这孩子……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可公司迟早是你的，
你爸爸也是为你好……”她顿了顿，声音放得更轻，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你爸爸的脾气你也知道，他决定了的事情……晚晚，别让你爸爸失望，也别再惹他生气了，
好吗？上次宴会的事，他气了好久呢。”又是这招！搬出她爸！
用“为你好”“别惹爸爸生气”来压她！苏晚气得胸口发闷，拳头在身侧攥紧。
她看着柳芸芸头顶那纹丝不动的「99」，
再看看自己那可怜巴巴、因为愤怒和憋屈又开始闪烁的「5.1」，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更深的愤怒席卷了她。她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
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没把碗摔出去。“……知道了。”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柳芸芸这才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仿佛苏晚终于“懂事”了：“那就好。礼服我会让人给你准备好。”她优雅地站起身，
又温柔地叮嘱了一句，“早点休息，别学太晚。”然后才款款离开，
留下满室若有若无的馨香和苏晚几乎要爆炸的怒火。“砰！”门关上的瞬间，
苏晚再也忍不住，狠狠将手里的空碗砸在厚厚的地毯上（还好没碎）。她像一头困兽，
在房间里焦躁地来回踱步。“去就去！谁怕谁！”她对着空气低吼，“柳芸芸，你给我等着！
拍卖会是吧？本**让你看看，什么叫钮祜禄·苏晚的崛起！”她冲到电脑前，
重新点开《甄嬛传》，直接快进到甄嬛霸气回宫、大杀四方的片段，把音量开到最大。
“**就是矫情！”华妃嚣张跋扈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苏晚握紧拳头，
对着屏幕里的华妃……不，是对着柳芸芸的方向，眼神凶狠，一字一顿地重复：“对！贱！
人！就！是！矫！情！”接下来的日子，苏晚的“宫斗特训”进入了地狱模式。
她开始尝试将“理论”应用于“实战”，目标就是那个该死的慈善拍卖酒会。首先，
是“表情管理”的升级版。她不再满足于对着镜子傻笑，而是开始钻研“微表情控制”。
她下载了专业的微表情识别软件，对着摄像头，努力练习如何在愤怒时压下嘴角的***，
如何在厌恶时控制眉毛不上挑，如何在紧张时保持眼神不飘忽……效果嘛……嗯，
用她闺蜜林薇薇（头顶飘着「林薇薇，宫斗等级：18，吐槽力：MAX」
）的话说：“晚啊，你刚才那个‘温柔关切’的眼神，配上你这咬牙切齿的腮帮子，
活脱脱像要去暗杀谁……太吓人了！收着点！收着点！
”苏晚：“……”头顶的「宫斗等级：6.3」沮丧地闪烁了一下。其次，
是“才艺”速成。既然安陵容靠制香唱歌能得宠，她苏晚也得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唱歌？
五音不全，放弃。跳舞？同手同脚，放弃。制香？这个貌似靠谱！
她网购了一大堆精油、基础油、香精、瓶瓶罐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试图调配出“迷倒众生”的“心机香”。结果嘛……三天后，
整个三楼弥漫着一股诡异而浓烈的混合气味，像是烂玫瑰混着风油精，
又夹杂着烧糊的塑料味。管家张伯（头顶「张伯，宫斗等级：10，忠诚度：65%」
）捏着鼻子，委婉地建议：“大**……您是在研究……新型***吗？
老爷的书房……好像也被波及了……”苏振邦为此大发***，勒令她立刻停止“放毒”。
苏晚看着自己调配出来那瓶颜色可疑、气味销魂的“得意之作”，
再看看纹丝不动的等级（还是6.3），欲哭无泪。最后，是“信息战”。
她开始利用自己的身份和苏家大**的“便利”，试图收集柳芸芸的信息。
她偷听柳芸芸打电话（失败，被发现，被苏振邦训斥“鬼鬼祟祟”），
她收买家里的新佣人小梅（头顶「小梅，宫斗等级：3，忠诚度：30%」
）打听柳芸芸的喜好行踪（小梅拿了钱，转头就告诉了柳芸芸的贴身女佣，
导致柳芸芸下次见到苏晚时，笑容更加“意味深长”）。唯一有点成效的，
是她花重金（肉痛）在黑市情报贩子那里买到了柳芸芸的“基础资料”：柳芸芸，26岁，
海外某野鸡大学艺术史硕士（苏晚嗤之以鼻），父母早亡，
背景干净得像一张白纸（苏晚：骗鬼呢！）。在认识苏振邦之前，
曾短暂在某个小型艺术品基金会工作过（苏晚：艺术品？洗钱？有猫腻！）。
这点信息杯水车薪，反而让苏晚更加焦虑。
她头顶的进度条在经历了“制香惨案”和“收买失败”后，
艰难地爬到了「宫斗等级：7.8」，距离99级依旧遥不可及。
转眼到了慈善拍卖酒会当天。地点在苏氏集团旗下五星级酒店的顶层宴会厅。规模确实不大，
但来的都是集团核心高管、重要股东以及一些关系密切的合作伙伴，个个都是人精。
苏晚穿着柳芸芸“精心”为她挑选的一条淡粉色抹胸小礼裙。裙子本身价值不菲，
但颜色过于娇嫩，款式也略显幼稚，穿在苏晚身上，非但没有衬托出她的青春活力，
反而让她看起来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用力过猛想要装成熟的小孩。
尤其是当她看到柳芸芸本人——一身低调奢华、剪裁完美的香槟色鱼尾长裙，
衬得她身姿曼妙，气质高雅脱俗，与苏振邦站在一起，
宛若一对璧人——苏晚顿时觉得自己像个误入上流社会的小丑。酒会开始，衣香鬓影，
觥筹交错。柳芸芸如同真正的女主人，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宾客之间，谈笑风生，举止得体，
收获了一波又一波的赞美和欣赏的目光。她头顶那「99」的金光，在苏晚看来，
简直刺眼到了极点。苏晚则被苏振邦“勒令”跟在他和柳芸芸身边“学习”。
她努力回忆着笔记上的“社交礼仪要点”：微笑要露八颗牙（她咧着嘴，
感觉脸部肌肉都在抽搐），眼神要专注（她死死盯着说话的人，对方被她看得发毛），
要适时接话（她搜肠刮肚想出一句恭维，说出来干巴巴的，气氛瞬间冷场）……“晚晚，
”柳芸芸适时地“解围”，带着温柔的笑意，轻轻拍了拍苏晚的手背，“别紧张，
多听听、多看看就习惯了。”她转向一位秃顶的股东，
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亲昵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李董，您看我们家晚晚，
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还有点放不开呢。您可是看着她长大的前辈，多提点提点她。
”那位李董（头顶「李董，宫斗等级：55，好感度：40%（苏董这女儿，
确实不如新夫***气）」）哈哈一笑，眼神在苏晚身上扫过，带着长辈看晚辈的宽容，
却也掩不住一丝轻慢：“哈哈，年轻人嘛，多历练历练就好了！晚晚啊，跟你柳姨多学着点，
看看你柳姨，这待人接物，这气度，啧啧，这才是大家风范！
”柳芸芸矜持地低头一笑：“李董过奖了。”苏晚只觉得一股血直冲头顶！大家风范？
跟她学？学怎么当个狐狸精吗？她脸上的假笑几乎维持不住，手指死死掐进掌心。
她看到柳芸芸头顶那金字下方，再次短暂浮现「技能发动：捧杀对比，
目标（苏晚）声望值：-10」。声望值？这破系统还有声望值？！拍卖环节开始。
拍品大多是高管们捐出的私人藏品或一些艺术品，价值不菲，但气氛还算轻松。
苏晚憋着一股气，决定也要拍下点什么，证明自己不是草包！
她看中了一条设计独特的蓝宝石项链，起拍价五十万。“五十五万！”苏晚第一次举牌，
声音因为紧张有点发颤。“六十万。”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苏晚循声望去，
是坐在柳芸芸另一侧的莫医生——苏振邦的私人医生莫怀仁（头顶「莫怀仁，宫斗等级：？？
？，好感度：？？？」）。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
气质儒雅斯文，此刻正对她露出一个温和无害的微笑。苏晚心里咯噔一下。
这莫医生平时存在感很低，只负责她爸的健康，对她态度一直很疏离客气。
他怎么会突然竞价？而且他头顶的等级和好感度居然全是问号？！这破系统关键时刻掉链子？
“六十五万！”苏晚压下疑惑，再次举牌，声音拔高了些。“七十万。
”莫怀仁不紧不慢地跟上，镜片后的目光平静无波。“七十五万！”苏晚有点上头了，
这已经超出她的零花钱预算了。“八十万。”莫怀仁依旧温和。
会场里开始有了小小的议论声。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莫医生似乎是在故意抬苏晚的价？
苏振邦微微皱眉，看了莫怀仁一眼，又看向苏晚，眼神带着警告。柳芸芸则端起酒杯，
轻轻抿了一口，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眼神带着看好戏的意味。苏晚气得浑身发抖！
这姓莫的绝对是故意的！是柳芸芸指使的！想让她当众出丑！她猛地站起来，
刚想不管不顾地喊个天价——“一百万。”一个清朗悦耳的男声从稍远的角落传来。
众人皆是一愣，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质感极佳的深蓝色休闲西装、身形挺拔的年轻男人懒洋洋地举了下牌子。
他面容俊朗，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贵气，此刻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苏晚这边，
眼神里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他头顶飘着：「顾衍，宫斗等级：？？？，财富值：？？？，
兴趣度：65%（这小炮仗有点意思）」。又一个问号大佬！苏晚懵了。
莫怀仁镜片后的目光微微一凝，看向顾衍，随即温和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放下了牌子。柳芸芸也明显怔了一下，看向顾衍的目光带着一丝审视和疑惑。最终，
这条蓝宝石项链被顾衍以一百万拍走。拍卖师落槌时，顾衍还遥遥对着苏晚的方向，
举了举手中的香槟杯，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苏晚尴尬地站在那里，
只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她花了七十五万（虽然没付），什么都没得到，
只收获了一堆看笑话的眼神和莫怀仁那意味深长的微笑。
她看到柳芸芸头顶再次飘过「声望值：-15」。酒会结束后，
苏晚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酒店。回到苏宅，她把自己摔进沙发里，
疲惫和挫败感像潮水般将她淹没。三个月的努力，宫斗等级好不容易刷到了「15.7」，
结果一场酒会，声望值暴跌，在集团核心圈子里，
她恐怕彻底成了个任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的草包大**形象。
“柳芸芸……莫怀仁……”她喃喃念着这两个名字，恨得牙痒痒。那个莫医生，绝对有问题！
还有那个突然冒出来的顾衍……就在她心乱如麻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那个线上课程的“大师”发来的“贴心”提醒：「亲爱的学员苏晚，
检测到您近期实战受挫，情绪波动较大，建议您回顾课程核心：隐忍蓄力，一击必杀！
真正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哦！另：本课程推出‘绝境翻盘’实战训练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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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看着那个令人窒息的数字，又看了看自己银行账户的余额，
再想想自己那可怜兮兮的「15.7」级，一种悲愤交加、破釜沉舟的情绪瞬间涌了上来。
“氪！老娘氪爆！”她眼睛赤红，手指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决绝，狠狠戳向了那个支付链接！
付款成功的提示音响起。瞬间，一股庞大的、冰冷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
猛地灌入她的脑海！「绝境翻盘训练营启动！」
「核心技能灌输：高级伪装（LV.1）、心理暗示（LV.1）、弱点洞察（LV.1）」
「被动技能激活：危机直觉（LV.1）」「能量灌注中……」
「宫斗等级急速提升：15.7→25.3→38.6→52.1……」
剧烈的胀痛感席卷了苏晚的太阳穴，
无数关于微表情控制、语言诱导、人性弱点分析、环境利用的复杂知识和技巧疯狂涌入，
让她眼前阵阵发黑，几乎晕厥。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清明和冰冷感，
也随之在她意识深处蔓延开来。不知过了多久，信息流的冲击终于平息。苏晚瘫软在沙发上，
浑身被冷汗浸透，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虚弱无比。但当她再次睁开眼时，
那双原本总是燃烧着愤怒火焰的眸子，此刻却沉淀了下来，像蒙上了一层薄冰，锐利、冷静，
带着一种审视和算计的光芒。她抬起手，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指尖，心念一动。
指尖的颤抖瞬间停止，变得稳定而有力。她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依旧是那张脸，
但眼神变了，气质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尝试着勾起唇角，
不再是之前那种僵硬抽搐的假笑，
而是一个弧度完美、眼神却平静无波、让人看不出深浅的、标准的“社交笑容”。
头顶的金色数字，赫然是：「苏晚，宫斗等级：55.9」五十五点九！
虽然距离99依旧遥远，但比起之前的战五渣和可怜的十几点，这已经是质的飞跃！
一股强大的、充满掌控感的力量在她胸中涌动。“柳芸芸……”苏晚对着镜子，
轻声念出这个名字，脸上挂着那刚刚获得的、冰冷而完美的微笑，
眼底却再无一丝莽撞的怒火，只剩下深潭般的寒意，“游戏，现在才真正开始。
”接下来的三个月，苏宅成了苏晚的“宫斗试验场”和“演技磨炼池”。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横冲直撞，把“我要跟你斗”写在脸上。
她开始像一个真正的、沉得住气的猎手。目标一：提升“声望值”，瓦解柳芸芸的***优势。
她不再缺席家庭聚餐，甚至开始“主动关心”父亲苏振邦的身体。她运用“弱点洞察”，
敏锐地捕捉到苏振邦在柳芸芸无微不至的关怀下，
偶尔流露出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被束缚感？特别是在柳芸芸以“为他好”为名，
限制他喝酒、限制他熬夜看文件的时候。一次早餐桌上。柳芸芸正温柔地劝着：“振邦，
这咖啡您还是少喝点，莫医生说了，对您心脏负荷太大。
”说着就要去拿苏振邦面前的咖啡杯。苏晚放下牛奶杯，声音不大，
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和一丝晚辈的俏皮：“爸，您昨晚是不是又熬夜看文件了？
我看您眼下都有点青呢。柳姨也是关心您，不过……”她话锋一转，语气轻松，
“我记得张伯伯（集团元老之一）上次来家里，还偷偷跟我说，
他年轻那会儿加班全靠浓咖啡顶着，还说您当年创业的时候，可是有名的‘拼命三郎’，
一天三杯都不在话下。现在集团稳定了，您反倒被管得连口咖啡都喝不安生啦？”她说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