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第一件事，就是抄了我权倾朝野的爹的家。＞我跪在雪地里三天三夜，
求他留我一条贱命。＞他掐着我下巴冷笑：「想活？那就用你的身子来换。」
＞我成了他最宠爱的玩物，夜夜承欢。＞直到那晚他醉酒，抱着我喊出白月光的名字。
＞我笑着抚上他胸膛：「陛下可知，您喝的合卺酒里......」
＞「掺了您亲手赐给我爹的鸩毒？」＞妆奁暗格中，那把我夜夜摩挲的匕首终于出鞘。
---雪粒子抽在脸上，又冷又硬，像细碎的冰针。我伏在冰冷的宫砖上，
额头死死抵着那层薄薄的、已被无数人踩踏过的积雪。寒气顺着骨头缝儿往里钻，
冻得人牙关都在打颤。膝盖早已没了知觉，只剩下一种麻木的、持续不断的钝痛，
提醒我还活着。眼前是养心殿紧闭的朱红宫门，那两尊狰狞的狻猊兽头在风雪里模糊不清，
像盘踞的巨兽，冷冷俯视着阶下蝼蚁。三天了。三天前，那场***般的抄家还历历在目。
如狼似虎的禁军撞开相府大门时，父亲正坐在他那张紫檀木书案后，
手边一杯清茶还袅袅冒着热气。他没有挣扎，甚至没有多问一句，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复杂得让我心口绞痛，然后便被粗暴地拖走。曾经煊赫一时的相府，
顷刻间成了人间炼狱，
哭喊声、打砸声、呵斥声……连同那些价值连城的古董字画被粗暴践踏的碎裂声，
一起碾碎了我过往十六年的所有安稳。家没了，爹生死未卜。我这条命，
是母亲用最后的力气把我推入下人房堆杂物的暗格里才侥幸留下的。如今，这最后一点侥幸，
也被我孤注一掷地押在了这道冰冷的宫门前。“罪臣之女林晚，求见陛下！恳请陛下开恩，
留贱婢一命！”嘶哑的声音一遍遍重复着，微弱得几乎被呼啸的风雪吞没。
嘴唇早已干裂出血，腥甜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意识像风中残烛，忽明忽灭。
就在那烛火快要彻底熄灭的瞬间，沉重的宫门发出“吱嘎”一声刺耳的**，
缓缓开启了一道缝隙。暖烘烘的、混合着龙涎香和炭火气息的风猛地扑了出来，
撞在我冻僵的脸上，带来一阵眩晕般的刺痛。一个身着深青色蟒袍的大太监慢悠悠踱了出来，
靴子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站定，
那目光如同打量一件被丢弃在泥泞里的旧物，冰冷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恶。“林姑娘，
”他的声音又尖又细，像钝刀子刮着骨头，“您这又是何苦呢？陛下正忙着呢，没空见您。
您林家犯的可是谋逆大罪，株连九族都是轻的。您啊，还是识相点，给自己留点体面吧。
”谋逆？九族？这两个字眼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心上。父亲一生谨慎，对先帝忠心耿耿，
何来谋逆？这分明是新帝楚寰为了彻底铲除异己、稳固皇权，构陷的一场滔天冤狱！
愤怒和绝望如同毒藤，瞬间绞紧了心脏，几乎让我窒息。可喉头涌上的腥甜，
又被我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咽了回去。不能死。至少现在还不能。我艰难地抬起头，
出最卑微的哀恳：“公公……求您……再通传一次……林晚……只求一条活路……做牛做马，
万死不辞……”眼泪混着脸上的雪水滚落，在刺骨的寒风中瞬间变得冰凉。大太监皱了皱眉，
似乎被我这副摇摇欲坠的惨状弄得有些不耐烦，正要挥手让旁边的侍卫将我拖走，
宫门内却传来一个低沉悦耳，却浸透了冰渣子的声音：“哦？做牛做马？”那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盖过了风雪声，带着一种掌控生死的漠然慵懒。脚步声不疾不徐地靠近。
一双明***的云纹龙靴停在了我模糊的视线里，靴面上金线绣着的五爪金龙在雪光映照下，
显得格外狰狞刺目。下巴猛地一痛！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钳住了我的下颌，
强硬地将我低垂的头抬了起来。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骨头。
我被迫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寒潭里。新帝楚寰，就站在离我咫尺之遥的地方。他身量极高，
披着一件玄色貂绒大氅，更衬得面如冠玉，眉眼深邃，只是那俊美无俦的脸上，
此刻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片冰封的嘲弄。他微微俯身，
那张曾令无数京城贵女心折的薄唇近在咫尺，吐出的气息拂过我的脸颊，却是冷的：“林晚？
林相那只老狐狸捧在手心、视若珍宝的明珠？”他的指尖冰冷，带着薄茧，
在我沾满雪水泥泖的下颚上用力摩挲了一下，留下**辣的痛感，
语气轻佻得像在点评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啧，这副狼狈样子，
倒是比你平日里端着相府千金架子时，看着顺眼些。”屈辱像毒蛇，噬咬着残存的理智。
指甲深深掐进冻得麻木的掌心，刺破皮肉的痛感让我维持住最后一丝清醒。
楚寰的目光在我脸上逡巡，带着一种猫戏老鼠般的残忍审视，半晌，才慢悠悠地开口，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凌：“想活命？”他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迫使我只能仰视着他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眸。“可以。”他薄唇勾起一抹极其恶劣的弧度，
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狎昵的残忍，清晰地送入我耳中，“用你这副身子来换。
”“朕身边，缺个暖床的玩意儿。”寒风卷着雪沫，打着旋儿灌进我单薄的衣领。那一瞬间，
周遭所有的声音——风声、雪落声、远处宫人模糊的低语声——都消失了。世界静得可怕，
只剩下楚寰那句带着狎昵羞辱的话，在我冻僵的脑子里反复撞击、回荡，发出嗡嗡的轰鸣。
“暖床的玩意儿……”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剧毒的针，狠狠扎进心窝最深处。父亲一生清正，
林家世代簪缨，我林晚也曾是这京城里最耀眼的明珠，提亲的踏破门槛。如今，
却要像最低贱的妓子一样，靠出卖皮肉去乞求仇人的一丝怜悯？
滔天的恨意猛地从胸腔深处炸开，滚烫的岩浆几乎要冲破喉咙，
将眼前这张冷酷英俊的脸连同这肮脏的宫殿一起烧成灰烬！
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早已冻裂的伤口，剧痛让濒临失控的理智死死拉回悬崖边缘。不能！
不能死在这里！更不能毫无意义地激怒他而死！林家满门的血债，父亲生死不明的冤屈，
母亲临终前死死抓住我衣袖的眼神……这一切都沉甸甸地压在我的脊梁上，
比这漫天的风雪更沉重百倍。死？太便宜他了！也太便宜我自己了！我猛地闭上眼，
再睁开时，眼底所有翻涌的恨意、屈辱和不甘，都被一层厚厚的水光死死盖住，
只剩下破碎的、摇摇欲坠的卑微。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不是因为寒冷，
而是因为那强行压抑下去的、几乎要将灵魂撕裂的恨与痛。
“陛……陛下……”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破碎得像风中的柳絮，带着浓重的哭腔，
每一个字都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来，卑微到尘埃里，
“谢……谢陛下……隆恩……”我对着那双冰冷的龙靴，额头重重地磕在坚硬冰冷的宫砖上。
咚的一声闷响，震得额角瞬间麻木，随即是尖锐的疼痛，
温热的液体顺着冰冷的皮肤蜿蜒而下，不知是雪水还是血水。
“奴婢……林晚……谢陛下隆恩……”声音卑微而驯顺，带着劫后余生般的哽咽，
清晰地回荡在风雪肆虐的宫门前。
楚寰似乎很满意我这副彻底被碾碎了尊严、摇尾乞怜的模样。
他居高临下地欣赏了片刻我额角渗血的狼狈，才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福全。
”他头也没回，淡淡唤了一声。“奴才在！”方才那大太监立刻躬身应道，态度恭敬无比。
“带下去。”楚寰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掌控一切的慵懒漠然，
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杂物，“收拾干净，送到……承恩殿偏殿去。”他顿了顿，
补充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施舍般的随意，“找两个懂事的嬷嬷，好好教教规矩。朕的玩意儿，
也不能太不懂事。”“奴才遵旨！”福全立刻应下，转身对着旁边侍立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两个小太监快步上前，动作谈不上温柔，一左一右架起我冻得几乎失去知觉的胳膊，
将我整个人从冰冷的雪地里拖了起来。膝盖早已僵硬麻木，骤然离地，双腿如同灌了铅，
完全不听使唤，我只能像个破败的木偶，被他们半拖半拽着，
踉跄地离开养心殿前那片象征帝王威严的空旷广场。风雪似乎更大了，
模糊了身后那座巍峨宫殿的轮廓。我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朱红宫门，
门缝里透出的暖黄光线，像巨兽贪婪的眼睛。额角的伤口被冷风一激，尖锐地疼了一下。
那疼痛清晰地提醒着我：第一步，踏进去了。地狱的大门，已经为我敞开。而我要做的，
是拉着那个把我推进来的人，一起在业火中焚烧殆尽。承恩殿的偏殿，与其说是宫殿，
不如说是一个精致华丽的囚笼。虽无粗重的铁链，但无处不在的窥探目光和沉重的死寂，
比任何牢笼都更令人窒息。殿内暖意融融，熏着上好的安息香，织锦的帷幕，紫檀的家具，
每一处都透着皇家的奢靡。然而这暖意，却暖不了我半分。两个沉默刻板的嬷嬷被指派过来。
她们是“教规矩”的，眼神像冰冷的尺子，丈量着我的一举一动。如何行走，如何跪拜，
如何奉茶，如何低眉顺眼……每一个动作都被拆解、矫正，
直到符合一个“玩意儿”该有的卑顺姿态。稍有差池，戒尺便会毫不留情地落在手背上，
留下刺目的红痕。“记住你的身份，林姑娘。”其中一个姓李的嬷嬷声音平板无波，
“陛下要的是温顺，是解语花，不是相府千金的傲气。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才能活得长久些。”我低垂着眼，顺从地应着：“是，奴婢记住了。
”指尖却在宽大的袖袍里死死掐着掌心，用那尖锐的痛楚压下眼底汹涌的恨意。每一次屈膝，
每一次低头，每一次说出那违心的谦卑话语，都像是在心口剜上一刀。但我脸上，
必须挂着温顺的、甚至带着一丝讨好怯意的笑容。这笑容是我此刻唯一的盔甲。入夜，
殿内烛火通明，却静得可怕。我坐在梳妆台前，菱花铜镜里映出一张苍白而陌生的脸。
镜中的人，眉眼依旧精致，只是那双曾经清澈灵动的眸子里，如今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幽潭，
以及一层刻意维持的、雾蒙蒙的温顺假象。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
紧接着是福全那特有的尖细嗓音，刻意压低了：“陛下驾到——”心猛地一沉，
随即又被强行按捺下去。我迅速起身，深吸一口气，
脸上瞬间切换成那种恰到好处的、带着一丝紧张和期盼的神情，快步走到门边，垂首恭迎。
楚寰踏了进来，带着一身殿外的寒气，还有淡淡的酒气。他褪去了厚重的龙袍，
只着一身玄色常服，更显得身姿挺拔。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
如同打量一件新得的器物。“抬起头来。”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我依言缓缓抬头，
眼睫微颤，目光怯生生地迎上他的视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和讨好。他似乎还算满意，
几步走到软榻边坐下，姿态随意而慵懒，带着一种天生的掌控感。“过来。”我依言走近，
在他脚边跪下，动作是嬷嬷们反复训练过的，柔顺而流畅。我拿起旁边温着的茶壶，
为他斟了一杯热茶，双手奉上，姿态卑微：“陛下请用茶。”楚寰没有接茶，
只是垂眸看着我。那目光沉沉的，带着无形的压力，仿佛要穿透我精心伪装的皮囊，
看清里面那颗早已被仇恨啃噬得千疮百孔的心。时间一点点流逝，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我端着茶杯的手很稳，指尖却冰凉，后背的衣衫在无声无息间已被冷汗浸透。终于，
他伸出手，却不是接茶杯，而是用一根修长的手指，带着微凉的触感，轻轻抬起了我的下巴，
迫使我不得不更清晰地迎视他的目光。“恨朕吗？”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
却像惊雷炸响在我耳边。浑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都冲向了头顶，又在瞬间冻结！恨？
怎能不恨！恨意早已融入骨血，日夜啃噬！我几乎能听到自己牙齿咬紧的咯咯声，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得生疼。但理智在最后一刻死死拽住了那根即将崩断的弦！不能！
绝不能露出一丝一毫！我眼中迅速蓄满了泪水，在烛光下盈盈欲坠，满是惊惶和委屈，
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和哽咽：“奴婢……奴婢不敢！陛下饶了奴婢性命，
是天大的恩典！奴婢……奴婢只求能侍奉陛下左右，赎清父罪之万一……不敢有怨，
更不敢有恨！”泪水适时地滚落下来，沿着脸颊滑落，滴在他抬起我下巴的手指上。
楚寰的手指微微顿了一下。他看着指腹上那滴温热的泪，
又看了看我梨花带雨、满是惊惧依赖的脸，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情绪，
像是审视，又像是一点点的……放松？他收回了手，随意地接过我手中的茶杯，呷了一口，
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漫不经心：“记住你说的话。安分守己，朕自会给你一条活路。”“是，
奴婢谨记陛下教诲。”我深深伏下身去，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