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
林默快步穿过捷域广告公司的玻璃门，她左手端着冰拿铁，右肩挎着笔记本电脑包，薄荷绿的丝质衬衫在晨光中泛着柔和光泽。
“林姐早！”
前台小张笑着打招呼，“赵总说您到了直接去他办公室。”
林默脚步一顿，咖啡杯壁凝结的水珠滴落在她手腕上。
一早就被召唤，通常意味着两件事
要么是重大机遇，要么是灭顶之灾。
推开总经理办公室的大门，赵总正在办公桌前来回踱步。
“银耀来邮件了。”赵总推了推眼镜，将iPad塞进她手里。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顾辞助理发来的函件，标题刺眼得让她太阳穴一跳——【关于银耀项目方案调整的紧急通知】。
林默指尖在屏幕上划动，越往下看眉头皱得越紧。
方案被驳回的理由列了整整三页，最要命的是要求五天内提交全新方案。
这是要把半个月的工作量压缩在五天内完成，几乎是全部都要推倒重来。
“这不可能啊...”
她的指甲在平板边缘无意识地刮擦，“明明上周我才和顾总确认...”
“据说是银耀内部会议后，直接下的文件。”赵总打断她。
“他们要求五天内提交新方案，如果逾期，就会考虑更换合作方。”
林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个项目不仅关系到她的奖金，更是以后岗位晋升的关键***。
“我会处理好。”
会议室内，白板上很快写满了问题点。
“疯了吗？这方案我们来来**打磨了一两个月！”
安安把笔记本摔在桌上，“现在他们管这叫‘微调’？”
周阳烦躁地转着笔，“线下互动不够贴合他们的调性？谁知道他们想要什么风格？”
投影仪蓝光映着林默紧绷的侧脸，“银耀最近新换了市场总监，有风格变化很正常。”
她的声音冷静得不像刚刚遭遇重创，“重点是他们要增加线下互动体验，这部分确实是我们欠缺了，抱怨解决不了问题。”
会议室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她决策。
林默合上笔记本，清脆的‘咔嗒’声像道分界线，“现在重新分组：周阳负责数据调研，安安整理竞品案例，李迅搜集一下VR展厅资料，我来重做框架。”
刚出会议室，顾辞的来电在她手心震动。
“看到邮件了。”
他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背景音里有模糊的讨论声，“说话方便吗？”
林默快步走向消防通道，铁门在身后闭合的闷响里，
她终于泄出一丝疲惫：“到底怎么回事，上周我明明确认过.....”
她的指甲陷入掌心，“现在告诉我要推倒重来？”
顾辞的语速比平时快，“今早的会议上，市场部王总监否决了现有方向，他觉得差异化不够明显.....”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他似乎在边走边说话：“我待会给你一些资料，里面是他过往操盘的案例，对你应该有帮助。”
没等她回应，电话已经挂断。
连续几天，林默的团队都在加班中度过，她的办公室也成了小型战场。
参考书堆成矮墙，便签纸贴满隔板，键盘敲击声几乎没停过。
捷域广告的灯光在深夜依然明亮，林默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屏幕上的数字开始模糊成一片。
透过玻璃墙，能看到安安和周阳的工位早已空荡荡，办公室只剩她一人。
第四天凌晨五点，捷域办公室
茶水间咖啡机发出沉闷的轰鸣，她捧着马克杯站在窗边。
二十六层的高度让整个CBD尽收眼底，
委屈、疲惫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抿了口咖啡，苦涩在舌尖蔓延。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默愣住了。
“你脸色很差，一晚没睡？”
顾辞将纸袋放在她工位上，热豆浆和油条的甜香瞬间攻占了狭小的空间。
她条件反射般整理起散乱的刘海，侧身，“你怎么来了？！”
“来监工进度，作为项目总监，确保方案质量是我的职责。”
顾辞笑笑，“作为老同学，知道你熬夜加班却不帮忙，说不过去。”
林默小口吃着他带来的早饭，豆浆的甜味恰到好处地缓解了心里的苦闷。
“这里逻辑有问题。”他指着屏幕上某处，袖口蹭过她手腕。
木质香味混着咖啡味萦绕在方寸之间，她发现他睫毛在显示器蓝光下投出的阴影格外长。
林默倾身查看时，发梢扫过他肩膀，顾辞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但很快调整回专业语气：“互动环节的支撑点应该着重在......”
他们争论到清晨七点，顾辞突然合上笔记本：“睡会吧。”
说着把外套搭在她肩上，“待会我叫你。”
林默想拒绝，却困得直接趴倒在桌上，朦胧中有人调暗了灯光，指尖轻轻拂开她额前碎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