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歧克服了心中怯懦，大步流星地走向果园后的房屋，就在他要推开房门时，那扇门正好被人从内里拉开，接着一位衣衫不整、发丝微乱的女子自屋内走出，她神色匆匆，似乎没有瞧见一旁的钟歧，脚步不停，匆匆远去。
正当钟歧想叫住女子询问情况时，突然从屋里传出念阳子愠怒的声音：“小子，你来老夫住处做甚！”
钟歧万没想到念阳子竟住在这里，立马吓得没了心气，支支吾吾回答道：“我一时肚饥，想找东西吃，碰巧来到这里。”
念阳子***着上身走出房门，一把捏住钟歧下巴说道：“修炼最重要的是非凡的意志！我刻意不给你饭吃就是为了磨练你，你竟还敢来我田里偷吃灵果？从明日开始，罚你七天内不得进食，每日早晚需从山涧挑水过来灌溉果田！”
钟歧不敢直视念阳子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手心因为紧张而不断冒汗。
“可听清我说的话了？”念阳子声调陡然拔高，似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月光也照不亮他那阴沉的面孔。
钟歧惶恐地点头。
“明早我若看不到你在果园，你小子免不了刑法！”
念阳子放下狠话，松开钟歧后甩门回屋。
钟歧不敢在此地多待，急忙跑回自己房间缩了起来，心里开始咒骂念阳子，他为何对人如此严苛？
突然钟歧想起那个在念阳子房间里的女人，他们二人都衣衫不整，究竟是在做什么呢？他不敢细想，赶紧逼自己入睡，明日还得早些在果园等着。
由于想着要早起，加上腹中饥饿难耐，钟歧这一晚并没睡好，天还不亮就往果园走去。
路过修炼场时，他诧异地发现，自己那些师兄师姐竟然仍一动不动地在原地修炼，简直如同被定身了一样。
日后自己也会加入他们之中么？从早到晚不眠不休地修炼，这样做到最后究竟能得到什么呢？
钟歧对自己的将来产生担忧与恐惧，他觉得这地方像是个大型的牢笼，他们这些弟子都被念阳子困在其中。
不一会儿穿过庭院到果园，发现地面上显目地放着两个大木桶，系在了一条扁担上。
钟歧很快明白用意，挑着扁担快步赶往山涧。
那一处山涧像是被大自然用鬼斧神工开辟出的隐秘天地，溪水宛如一条灵动的绸缎，从山峦的深处轻盈地流淌而来，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空灵与纯净。
钟歧在下游用两个桶分别接了半桶水，若要都接满他可不一定有力气挑得回去。
等待溪水流入木桶的过程，钟歧想了许多，此刻他满心迷茫，开始有些无法接受活在另一个世界的现实。
返回果园的路上天色逐渐变亮，山路的崎岖让钟歧每走一步都格外吃力。未经休整的石头硌得两脚生疼，泥土也因为露水变得湿滑，稍不留意就要滑倒。扁担在肩上不断晃动，磨得火辣辣地疼，汗水不停从额头滚落，模糊了视线。
山涧距离果园大约有三里地，等回来时，钟歧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他把木桶放在果田旁，用木勺舀水浇灌，心中一阵疲惫。
两桶水合起来只算作一桶，是远远浇不满整片果田的，只能再去山涧挑水。
临走时，钟歧看向果园后边不远处念阳子的房屋，这诡异莫测的老人现在是否在里边休息呢？还是说在看不到的地方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来到这里所做的一切事情似乎都像是考验。
再次来到山涧时，山里已蒙上一层晨雾，在雾中隐约好像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钟歧走近去看，这才看清那是个身材曼妙的女子，浑身上下只穿着内衣，她正蹲在溪边，双手轻轻撩起溪水，往自己身上泼洒。
溪水顺着女子的身体滑落，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她的动作轻柔而优雅，仿佛在与这山涧融为一体。她微微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表情，但从那舒缓的动作中，能感觉到对方此刻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钟歧既尴尬又慌乱，但又忍不住多看几眼，随后才意识到应该趁对方还没注意时赶紧离开。
然而，钟歧的脚步声终究还是引起了女子的注意。她原本微微低垂的头，缓缓抬了起来，一双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眸瞬间锁定目标。
接着只见女子洁白修长的手臂轻轻一摆，身前的溪水便迅速汇聚，形成一股汹涌的水流，如一条愤怒的蛟龙，穿破了层层雾气向钟歧冲去。
还没等钟歧反应过来，那股水流便如重锤般狠狠击中他的后背，使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倒在乱石堆积的地面。
“是谁在鬼鬼祟祟偷看！”
与婉约典雅的外貌不同，女子的声音恰似深秋寒潭里骤起的冰棱，尖锐且刺耳，携着几分不近人情的清冷与咄咄逼人的质问。
“我是念阳子师傅新收的弟子，来这里打水浇田。”钟歧挣扎着起身，双手撑在尖锐的石子上，掌心被硌得生疼。
女子闻言竟然面露惊恐道：“什么！你是新弟子？”
“今天是我来到这里的第三天。”钟歧偷偷又看了女子一眼，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还有七天......还有七天......”
女子掰着手指头计算，然后神情恍惚地披上了一旁树杈上挂着的衣衫。
钟歧彷徨了一会让后大着胆子问道：“师姐，昨晚你有去过念......有去过师傅的房间么？”
女子脸色瞬间涨红，羞怒中再次召出一团水流将钟歧掀翻在地，转身快步走了。
根据女子的举动，钟歧心中有了答案，昨晚在念阳子房间里出现的正是她。
可是证明了这一点又有何用呢？钟歧艰难起身，继续完成念阳子交待的任务。
往返五次后，果园内每一植株终于都被淋上了水，而钟歧已经累得不成人形，瘫坐在庭院内的凉亭望着逐渐上升的日头。
一想到晚上还要继续挑水，钟歧暗暗叫苦，饥肠辘辘的肚子也不停叫唤。
“你若觉得劳累，今天白天就潜心修炼吧。只要正式步入练气阶段，力量与体力都将大幅提升，介时盛满水的两个木桶对你而言，不过如飘絮之轻。”
念阳子走入庭院，看到身躯如烂泥般瘫软的钟歧，嘴角勾起一抹讥诮，脸上满是鄙夷之色。
小说《戮仙》 第5章 试读结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