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京城，梧桐叶黄，却不及沈府门楣上的大红喜字来得刺眼。沈知意坐在铜镜前，
看着镜中那张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今日，
便是她沈家嫡女沈知意的大婚之日。"**，该上妆了。"丫鬟翠儿端着胭脂盒走来，
声音里带着哽咽，"时辰快到了。""翠儿，你哭什么？"沈知意伸手接过胭脂，
亲自为自己描眉画唇，"我这不是去送死，是去成亲。"翠儿抽泣着说："可是**，
那萧将军...他出身寒门，府中还住着那么多粗鄙武夫，您一个千金**嫁过去，
怎么受得了？"沈知意手中的眉笔顿了顿，随即继续描绘："受不了也得受。
"她在镜中看着自己逐渐红艳的唇色，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家族存亡之际，
我一个女儿家的喜怒哀乐，又算得了什么？"门外传来父亲沈老爷的咳嗽声，
沈知意放下眉笔，淡淡道："进来吧，爹爹。"沈老爷推门而入，
看着女儿那张冷静得过分的脸，心中五味杂陈："知意，为父...""爹爹不必多言。
"沈知意起身整理嫁衣，"女儿明白。沈家祖产被人设局吞占，
如今只剩下这一座府邸和几个铺子。萧将军刚刚封爵，
正需要一位出身名门的妻子来稳固地位，这确实是一笔双赢的买卖。
"沈老爷被女儿话中的"买卖"二字刺得心头一痛："知意，你这样说，
为父心中...""爹爹，"沈知意转身，第一次在父亲面前露出了微笑，
只是这笑容比哭还难看，"既然是买卖，那女儿就按买卖的规矩办。
只求爹爹一件事——若有一日女儿真的在萧府过不下去了，沈家的门，还为我开着吗？
"沈老爷眼眶瞬间湿润："傻孩子，沈家永远是你的家！""那我便放心了。
"沈知意重新坐下，任由翠儿为她插上凤冠，"时辰到了吗？""到了，**。
"翠儿哽咽道。"那就走吧。"沈知意站起身，红色嫁衣如血如火，"去做萧将军的夫人。
"【沈知意内心独白：从今日起，沈家的女儿就要变成萧家的媳妇了。只是不知道，
那个传说中的泥腿子将军，会是什么模样？】喜轿颠簸着到了萧府门前，已是黄昏时分。
沈知意透过轿帘的缝隙往外看，只见一座朴实无华的宅子，连个像样的门楼都没有。
门前站着十几个精壮汉子，个个膀大腰圆，脸上带着刀疤，一看就是从战场上滚出来的。
最前方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便是她未曾见过面的夫君——萧屹川。
此人约莫二十四五岁年纪，身形颀长，肩膀宽阔得能撑起半边天。五官深邃立体，浓眉大眼，
只是神色冷淡，看起来生人勿近。他身穿一袭玄色长袍，腰间佩剑，站在那里就像一座山，
给人强烈的压迫感。【沈知意内心独白：这就是萧屹川？看起来倒不像传说中那般粗鄙，
只是这气势...有些吓人。】"新娘子到了！"喜婆高声喊道。萧屹川大步走向喜轿，
沈知意能听见他厚重的脚步声一步步逼近。轿帘被掀开，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了进来。
"夫人，请下轿。"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沈知意伸出手，
触及那只温暖干燥的大手时，心跳莫名快了几分。萧屹川的手很大，几乎能包住她整只手，
掌心有厚厚的茧子，显然是长年握刀剑留下的痕迹。下了轿子，
沈知意才真切感受到萧屹川的高大。她已经不算矮了，可站在他面前，
头顶也就到他的肩膀处。"走吧。"萧屹川低头看了她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异色。
沈知意点点头，跟着他往萧府走去。路过那些将士身边时，
她能听见他们的窃窃私语："将军娶的这位夫人真漂亮啊！""看起来弱不禁风的，
咱们将军那粗手粗脚的，可别给弄坏了。""嘘！小声点，让将军听见你们就完了！
"沈知意低着头，脸颊微红。这些将士说话确实粗鄙，可话里却没有恶意，
反而透着一种憨厚的关心。【沈知意内心独白：这些人倒是有趣，不像传闻中那般可怖。
】拜过天地，萧屹川扶着沈知意进了洞房。红烛摇曳，喜字满墙，
却怎么也掩不住房中的萧瑟气氛。丫鬟们端上合卺酒，又退了下去，屋内只剩下两人。
沈知意坐在床榻边，红盖头遮住了视线，只能听见萧屹川在屋内踱步的声音。他的步子很重，
像是在犹豫什么。过了许久，脚步声停在她面前。"夫人。
"萧屹川的声音比之前更低沉了些。沈知意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夫人，请起身。
"他的声音又近了些，"我有话要说。"沈知意这才慢慢掀开盖头。
面前的男人五官比她想象中更加深刻，眉眼间有一种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
只是此刻正皱着眉头，似乎在纠结什么。"将军有话请说。"沈知意的声音很平静。
萧屹川看着她，眸中闪过一丝意外。他本以为这位沈家嫡女会是那种娇滴滴的大**，
没想到面对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丈夫，她竟能如此镇定。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
放在沈知意面前的桌案上："这婚事是场交易，我想夫人心中也清楚。
"沈知意垂眸看向那张纸，
见上面用工整的楷书写着详细的契约条款：《夫妻契约》【一、此婚事为双方家族利益考虑，
非感情结合；二、双方各取所需，互不干涉私人行为；三、在外需表现恩爱，
维护彼此颜面；四、三年期满，可选择和离或续约；五、契约期内，
双方均需恪守妇道/夫道。】沈知意看完，抬起头看向萧屹川。只见他正紧紧盯着自己，
眼中有试探，有紧张，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沈知意内心独白：这个萧屹川倒是坦诚，
不过...】"将军考虑得倒是周到。"沈知意拿起桌上的毛笔，"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萧屹川眉头微挑："夫人请说。
"沈知意在契约上添了一行字："双方不可干涉彼此私人空间与兴趣爱好。"萧屹川看了看，
点头："可以。"沈知意又加了一句："如有一方违约，另一方可无条件提出解约。
""这..."萧屹川迟疑了一下，"可以。"两人同时在契约上签下名字。
沈知意望着那张薄薄的纸，心中五味杂陈。她从小接受的教育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可如今却要跟丈夫签什么契约，这大概是世上最奇怪的夫妻关系了。"将军，
"沈知意放下笔，"既然是契约夫妻，那我们就按契约行事。我不会干涉你的生活，
也希望你不要过问我的爱好。"萧屹川点点头："自然。
""那...今夜..."沈知意脸颊微红。"夫人放心，我睡外间。
"萧屹川指了指屏风外的榻，"等过些时日，我让人收拾出隔壁的房间。
"沈知意松了口气："多谢将军体谅。"萧屹川看着她如释重负的表情，
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女子对他避之如蛇蝎的样子，让他莫名有些...失落？
"夫人早些休息，明日还要去给母亲请安。"萧屹川转身往外走。"等等。"沈知意叫住他，
"将军的母亲...""她老人家身体不好，长年卧床，脾气也不大好。"萧屹川回头，
"夫人小心应对便是。"沈知意点点头："我知道了。"萧屹川走出内室，
沈知意听见外面传来脱靴子和铠甲的声音，还有他低声吩咐下人的话语。
这个男人虽然看起来粗犷，说话做事倒是很有分寸。
【沈知意内心独白：至少他不是那种霸道强取豪夺的武夫，这样也好，大家按契约办事，
倒也省了许多麻烦。】第二日一早，沈知意被一阵喧哗声吵醒。她推开窗户一看，
院子里十几个将士正在晨练，刀光剑影，杀声震天。领头的正是萧屹川，他赤着上身，
露出结实的肌肉线条，手中长刀舞得虎虎生威。沈知意从小生活在书香门第，
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她正要关窗，忽然看见萧屹川朝她这边看了一眼。四目相对，
沈知意慌忙缩回头，砰地一声关上了窗户。【沈知意内心独白：天啊！他刚才是在看我吗？
我这样偷看人家练武，会不会被当成登徒子？】"夫人醒了？"门外传来小丫鬟的声音，
"奴婢是小桃，将军吩咐奴婢来服侍您。"沈知意整理了一下仪容，开门让小桃进来。
小桃是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长得清秀可爱，见了沈知意就红了脸："夫人真好看！
""你也很可爱。"沈知意笑了笑，"小桃，那些人每日都如此吗？""回夫人，
将军说这些都是他的亲兵，要住在府中。"小桃小声说道，"奴婢听厨房的婆子说，
将军出身寒门，这些兄弟跟着他出生入死，所以将军不愿意分开他们。"沈知意点点头，
心中对萧屹川又多了几分了解。"夫人，该去给老夫人请安了。"小桃提醒道。
沈知意换了一身素雅的衣裳，跟着小桃往萧屹川母亲的院子走去。路上，
小桃低声提醒："夫人，老夫人脾气不大好，您多担待些。还有，
她最不喜欢别人提将军的出身，您千万别碰这个忌讳。"沈知意心中暗暗记下。
萧老夫人的院子很小，房间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药味。
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蜡黄的中年妇人，正是萧屹川的母亲。"给母亲请安。"沈知意上前行礼。
萧老夫人睁开眼，打量了沈知意一番，冷哼道："沈家的千金就是不一样，这气质，这打扮，
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沈知意听出话中的讽刺意味，却不动声色："母亲过奖了。
""过奖？"萧老夫人坐起身，"我儿子是个泥腿子出身，能娶到你这样的千金**，
那是他的福气。只是不知道，你这样的贵女，能看得上我们这种穷苦人家吗？
"沈知意心中一凛，知道这是在试探自己。她想起萧屹川昨夜的契约，
以及院子里那些忠心耿耿的将士，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维护欲。"母亲，
屹川哥哥..."她故意亲昵地称呼萧屹川，"是朝廷册封的镇北将军，为国征战，
保家卫民，这样的英雄好汉，配得上任何千金**。"萧老夫人愣了愣，
似乎没想到沈知意会这样说。沈知意继续道："至于出身，那更不重要。英雄不问出处，
何况屹川哥哥现在已经是将军了。我沈知意能嫁给他，是我的荣幸。"萧老夫人看着沈知意，
眼中的敌意渐渐褪去："你这丫头，嘴倒是甜。""母亲，您身体如何？需要什么药材，
尽管开口。"沈知意关切地问道。"我这身子骨，什么药都不管用。"萧老夫人叹了口气，
"倒是你，嫁到我们这穷地方来，委屈你了。""不委屈。"沈知意坚定地说，
"有屹川哥哥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萧老夫人听了这话，
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好孩子，以后你就是我萧家的媳妇了。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虽然我这身子不中用，可在这府里还是能做主的。"沈知意心中松了口气，
看来第一关算是过了。【沈知意内心独白：这婆婆其实不坏，只是对儿子太过保护罢了。
不过刚才我为什么要替萧屹川说话？我们不是契约夫妻吗？】从萧老夫人那里出来，
沈知意心情复杂。她本想按契约行事，与萧屹川保持距离，可刚才面对婆婆的挑衅，
她居然不由自主地护起萧屹川来。"夫人，"小桃跟在身后，"您刚才说话好厉害！
老夫人平时最难伺候，可今天居然没有发脾气。"沈知意苦笑："是吗？"回到自己的院子，
沈知意发现房间已经被收拾得整整齐齐，桌案上还放着一套精美的笔墨纸砚。
"这是将军让人准备的，"小桃解释道，"他说夫人喜欢书画，就让人买了最好的文房四宝。
"沈知意拿起那支毛笔，发现竟是湖笔中的极品，价值不菲。她心中有些诧异，
萧屹川一个武将，居然对文房四宝这么了解？"将军人呢？"她随口问道。"早朝去了。
"小桃说，"将军每日都要上朝，通常要到黄昏才回来。"沈知意点点头，开始研墨作画。
她想画一幅《秋山行旅图》，把心中的思绪都寄托在笔端。正画到兴处，忽然一个踉跄，
撞到了桌案旁的沙盘。"哗啦"一声，沙盘倒地，精心摆放的兵马散了一地。沈知意呆住了。
这沙盘做工精细，上面的兵马模型栩栩如生，一看就花费了不少心血。她忙蹲下身收拾，
可不知道原本的布阵是什么模样。"夫人在做什么？"沈知意回头，萧屹川正站在门口，
满身风尘仆仆，显然是刚从朝堂回来。"对不起，我不小心碰倒了。"沈知意慌忙起身，
"我不知道原本是怎么摆的..."萧屹川走过来，看着满地的兵马，
神色意外地平静："无妨，只是个沙盘。"他蹲下身，三两下便将兵马重新摆好。
沈知意在一旁看着，发现这阵型颇为巧妙，前军、中军、后军分布有序，
似乎暗合某种高深的兵法。"将军的阵法很精妙。"她忍不住赞叹。萧屹川抬头看她，
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夫人懂兵法？""略懂一二。"沈知意如实说道，"我父亲藏书颇丰，
我曾读过《孙子兵法》、《六韬三略》等兵书。这个阵型看起来像是"八门金锁阵"的变化？
"萧屹川彻底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大**，居然能一眼看出他的阵法玄机。
"夫人...博学。"他站起身，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沈知意不知道他这话是褒是贬，
只是道："将军忙吧，我不打扰了。"萧屹川点点头，转身要走，却又停下脚步："夫人，
今晚用膳时，可否与我一同？"沈知意有些意外："将军不是说按契约行事吗？
""夫妻一同用膳，也是契约的一部分。"萧屹川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免得下人多嘴。
"沈知意想了想，点头同意。【萧屹川内心独白：奇怪，她为什么会懂兵法？
而且见解还很深刻...难道沈家的家教都这么全面吗？
】【沈知意内心独白：他刚才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是觉得我不像个正经千金**吗？
】晚膳时，萧屹川特地换了一身干净的袍子，头发也重新梳理过。沈知意见他如此郑重，
心中有些好笑。"将军不必如此拘谨，"她夹了一筷子菜，"我们只是按契约办事罢了。
"萧屹川闻言，夹菜的动作顿了顿："夫人说得是。"两人用膳的气氛颇为尴尬，
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萧屹川注意到沈知意桌案上未完成的画作。"夫人画的是什么？
"他主动开口。"秋山行旅图。"沈知意放下筷子，"描绘的是山中秋景，
以及行旅之人的心境。"萧屹川起身走到桌案前，仔细端详那幅画。只见画中秋山萧瑟，
枫叶如火，一个孤独的行人背着行囊走在山路上，意境深远，颇有寄托。"很好的画。
"他由衷地赞叹，"这行人的背影，让人想到"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心境。
"沈知意有些惊讶："将军也懂诗画？"萧屹川脸色微红："略懂一二。我虽出身寒门，
但也读过几年书。"沈知意心中一动。看来这个萧屹川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将军若是有兴趣，改日我可以教你一些绘画技巧。"她脱口而出，说完就有些后悔。
这不是违背契约精神了吗？萧屹川眼中一亮："真的可以吗？""当然，
"沈知意既然说出了口，也不好反悔，"不过我的要求比较严格。""我不怕严格。
"萧屹川认真地说，"我就怕学不会。"看着他那副认真的样子，沈知意忽然觉得有些可爱。
这个在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将军，提到学画画时居然还会紧张。【沈知意内心独白：奇怪，
我为什么要主动提出教他画画？这算不算是"干涉彼此生活"了？
】【萧屹川内心独白：她愿意教我画画！看来她对我的印象还不是太坏...等等，
我为什么会在意她的印象？】从这一晚开始，两人的关系悄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几日后的一个午后，天空忽然阴云密布，不一会儿就下起了大雨。
沈知意正在后院的药棚里整理草药，这是她最近养成的新爱好。府中将士们经常有外伤，
她便自学医术，为他们配制一些金疮药。雨水越下越大，眼看着那些晾晒的药材就要被淋湿。
沈知意急忙去收，可一个人手忙脚乱的，根本来不及。就在这时，一把伞撑在了她的头顶。
"夫人，我来帮你。"萧屹川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将军不是去军营了吗？
"沈知意有些惊讶。"临时回来取兵书。"萧屹川开始帮她收拾药材，雨水斜打进来，
他将伞偏向她这边，自己的半边身子都淋湿了。两人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偶尔手指相碰，
都会触电般缩回。药材终于收完了，两人在药棚里避雨。空间逼仄，两人靠得很近，
能清楚地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沈知意偷偷看了萧屹川一眼，发现他的侧脸轮廓很好看，
睫毛很长，此刻正专注地看着外面的雨。"你的衣服湿了。"沈知意指了指他湿透的右肩。
"无妨。"萧屹川淡淡地说，"一会儿就干了。
"沈知意心中有些过意不去："都是为了帮我...""夫妻之间，何必言谢。
"萧屹川脱口而出，说完就觉得不对。他们不是契约夫妻吗？怎么说出了这种话？
沈知意也愣了愣，心跳莫名快了几分。"夫人。"萧屹川忽然开口。"嗯？
""谢谢你愿意为我的兄弟们配制药膏。"他的声音很轻，"他们都很感激你。
"沈知意侧头看他："他们也是我的..."她本想说"兄弟"，可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合适，
"也是萧府的人。"萧屹川看着她，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知意..."他叫了她的名字，不再是疏远的"夫人"。
沈知意心中一颤，却不敢深想这意味着什么。雨停了，萧屹川要回军营去。
沈知意送他到门口，看着他骑马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沈知意内心独白：他刚才叫我"知意"了...这算什么？契约夫妻也可以这样亲密吗？
】又过了几日，萧屹川染了风寒，发起了高烧。沈知意听说后，
立即放下手中的画笔赶到他的房间。只见萧屹川躺在床上，脸色潮红，不停地说胡话。
小桃和其他下人都围在床边，束手无策。"都下去吧，我来照顾。"沈知意挥退众人，
开始为萧屹川煎药。她先是用温水为他擦拭身体降温，然后守在床边一勺勺地喂他药。
萧屹川烧得糊涂，把她当成了别人。"娘...娘，
你别走..."他紧紧抓住沈知意的手腕，力气大得她根本挣脱不开。沈知意心中一酸。
这个在外人面前威武不屈的将军，原来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是对母亲的思念。"屹川，我不走，
我在这里。"她轻抚他的额头，用温柔的声音安慰他。萧屹川的手这才松开一些，
睡得安稳了些。沈知意就这样守了他一夜，不敢合眼。天亮时，萧屹川的烧终于退了。
他醒来时，看见沈知意伏在床边睡着了。她的脸色憔悴，显然一夜没睡，手还握着湿毛巾，
显然是刚刚为他擦拭过额头。萧屹川想要起身为她盖件衣服，却不小心碰醒了她。
沈知意睁开眼，见他退了烧，长舒了一口气："你觉得好些了吗？""好多了。
"萧屹川的声音有些沙哑，"谢谢...夫人。""夫妻之间，何必言谢。
"沈知意脱口而出，说完才觉得不妥，脸颊微红。萧屹川定定地看着她，许久才道："是啊，
夫妻之间。"这四个字，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要动听。
【萧屹川内心独白：她守了我一夜...为什么？我们不是契约夫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