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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梨在医院里躺了整整两天。
换药拔针,所有的流程全由她自己完成。
还有三天,她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她办理好出院手续,还没等叫司机,就看见一辆加长的林肯停在自己面前。
副驾驶的车窗缓缓降落,苏星晚清碎的嚼着薯片,碎渣掉落在胸前。
“方梨姐姐,我晕车,你坐后面好不好?”
她没回答,打开了后座车门。
三只暹罗猫对着她喵喵叫,空气中漂浮的猫毛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方梨是过敏体质,他是知道的。
江望不咸不淡地望了一眼,毫不在意。
“上车,不要这么矫情。”
风景在车窗两侧飞速后退,方梨狼狈的用纸巾盖着脸,时不时的打喷嚏擦眼泪。
她记得很清楚,江望有严重的洁癖。
前世她胃疼难忍,在车上吃了两口面包,就被江望扔进雪地里。
从那天开始,她再也不敢带任何零食。
可现在,他却温柔的捡起苏星晚掉落在脚边的薯片渣,宠溺的摸着她发丝。
方梨别过头去,不愿再看。
前世她被他偶尔施舍的爱情蒙蔽,以为捂热了江望冰冷的心。
现在看来,她的***殉情,看起来就像个笑话。
等到她再回过神来时,汽车停在美术馆门前,两侧的海报花篮上挂满了展览圆满结束的祝福语。
“今天是星晚圆梦的日子,她不计前嫌来邀请你一同赏画,不要不识抬举。”
话音刚落,展馆中央的巨幅画作被拉开帷幕,周围连连传来惊讶的低呼声,拿起手机纷纷拍照。
方梨脸上的血色褪去,骤然变得惨白。
因为,油画上的女人是她!
女人身体赤条条的陷进柔,软的羽毛床垫里,双腿微微翘起,媚眼如丝般勾人摄魄,忍不住让人浮想联翩。
她全身颤抖的厉害,被冲击的回不过神来,手腕被人紧紧拽住,没站稳扯到画布旁。
“这位就是我的缪斯,方梨小姐,我还要感谢她为艺术献身......”
不,不是的!
她们方家世代体面,这张赤着,身画一旦传出去,他父母的脸往哪里放!
闪光灯晃得她睁不开眼睛,方梨只感觉自己像是被那些猥琐的眼神扒光了扔在人群里。
局促的踮起脚尖想要遮住画,最后抢过苏星晚里的美工刀,左右交叉划了个粉碎。
血珠划破了苏星晚指尖,她吃痛的流下泪。
“你在干什么!方梨,你疯了吗!”
江望心急如焚的抓着她手指塞进嘴里,吸,吮着血迹,一把扯过美工刀,扔在地上发出闷响,“这可都是晚晚的心血,你怎么不懂尊重她人的劳动成果!”
可画上的人是她啊!
“她的艺术创作,凭什么放我的脸!凭什么不放她自己的脸!”
江望烦躁的揉着太阳穴,压低了声音解释,“晚晚还没结婚,年纪比你小了两岁,自然对这些事很害羞,你非要这样鸡蛋里挑骨头追着她不放吗?”
所以,在他眼里,自己就应该被所有人看光了身体吗?
“这么多人都在这里看着,你还划伤了晚晚的手指,立刻马上向她道歉,重新做模特,否则别怪我和你翻脸。”
方梨拼命忍下心头的委屈,倔强的抬起眸子和他对视。
如果,她不道歉呢?
“那就别怪我对你心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