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电梯"咔"地一声停住时，黎晚晴正在看季度报表。"怎么回事？
"她皱眉按下紧急按钮。"故障正在排查，请耐心等待。
"对讲机里传来物业人员机械的回应。身后传来一阵窸窣声。
黎晚晴这才发现电梯角落里还站着个人。"您别急，应该很快就好。"声音清朗温润。
她回头，看见个穿浅蓝衬衫的年轻男孩，胸牌上写着"周予安-市场部实习生"。
他递来一瓶矿泉水："密闭空间容易缺氧。"黎晚晴没接。她从不接受陌生人的东西，
尤其是下属。"我新来的。"周予安笑了笑，自己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没下毒。
"她嘴角抽了一下，勉强接过水。电梯突然晃动，黎晚晴高跟鞋一崴。
周予安一把扶住她手肘，掌心温热。"小心。""谢谢。"她迅速抽回手，整理西装袖口。
周予安身上有淡淡的洗衣粉味道，混着点阳光晒过的暖意。不像她那些喷古龙水的商业伙伴。
"您是黎总吧？上周全员大会见过您。"他眼睛很亮，"您讲数字化转型那段特别精彩。
"黎晚晴挑眉。大多数实习生见她都结巴。"你哪个学校的？""A大，刚毕业。
"周予安指了指胸牌，"目前在市场部跟林总监。"电梯突然恢复运行。黎晚晴快步走出去，
鬼使神差回头说了句："好好干。"周予安笑着点头，眼角挤出两道小褶子。季度汇报会上，
市场部正在展示方案。黎晚晴指尖敲着桌面，频率越来越快。"太保守了。"她打断PPT，
"我要的是突破，不是维持。"会议室鸦雀无声。林总监额头冒汗："黎总，
风险管控..."她目光扫到角落里的周予安。他正低头在笔记本上画什么，眉头微蹙。
"那个实习生。"黎晚晴突然说，"你来讲讲。"周予安猛地抬头，耳尖肉眼可见地红了。
但他站起来时背挺得很直。"我认为可以尝试社交裂变营销。"他打开自己电脑，
调出一组数据图表，"这是我和同学做的校园推广案例，三个月转化率提升270%。
"黎晚晴身体前倾。方案大胆但逻辑严密，数据分析也扎实。"执行细节呢？
"周予安眼睛一亮，
语速加快："我们计划找十个垂直领域KOL..."他讲到激动处会不自觉地用笔点空气，
像个课堂上抢答的大学生。黎晚晴发现自己居然在微笑。"下周一我要详细方案。
"她拍板道。散会后，周予安在走廊追上她："谢谢黎总。""叫我晚晴就行。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周予安眼睛弯成月牙："好的，晚晴姐。"他故意拖长"姐"字，
带着点调皮的试探。黎晚晴瞪他，却莫名想起自己空荡公寓里那缸死掉的金鱼。
周五晚上十点半，黎晚晴还在改亚太客户的危机预案。办公室只剩她一个人。"需要咖啡吗？
"周予安倚在门框上，手里端着两杯便利店拿铁。"你怎么还在？""看到您灯亮着。
"他走进来，放下一杯咖啡，"听说亚太那边出问题了？"黎晚晴揉了揉眉心。
咖啡甜得发腻，是加了三包糖的那种。"包装设计触犯文化禁忌。"她破天荒地解释起来，
"重做了五版都不行。"周予安突然拿出平板："我大学室友是马来西亚人。
"他快速画了个图案，"把龙纹改成云纹试试？"黎晚晴盯着屏幕。简简单单几笔改动，
问题迎刃而解。"你挺厉害。"她脱口而出。周予安耳根又红了，
低头抿了口咖啡："运气好。"凌晨三点改完方案，黎晚晴颈椎疼得厉害。
周予安不知从哪变出条热毛巾。"我妈是中医。"他轻轻按她后颈某个穴位，"这里，
按三秒。"温热从接触点扩散开来。黎晚晴突然鼻子发酸——上次有人这样关心她，
还是十年前。"我送您回去。"周予安坚持叫了车。车里放着首老歌。
黎晚晴望着窗外流动的霓虹，听见周予安轻声说："明天是您生日吧？公司简介里写的。
"她心跳漏了一拍。"不过了，没什么意思。"周予安没接话，只是悄悄调高了空调温度。
第二天早上门铃响时，黎晚晴还穿着睡袍。周予安站在门口，头发乱糟糟的，
怀里抱着向日葵和蛋糕盒。"生日快乐。"他举起塑料袋，"还有小笼包，趁热吃。
"阳光从他背后漫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暖***的光带。黎晚晴突然意识到，
这是她五年来第一次在家过生日。第二章周予安把向日葵**花瓶时，
黎晚晴注意到他手腕内侧有道细长的疤。"怎么弄的？"她递过剪刀。"小时候爬树。
"他修剪着花茎，"您呢？第一次收到实习生送的花？"黎晚晴轻哼一声。
冰箱门上的磁铁相框里，还夹着去年某位CEO送的香槟卡。"蛋糕是栗子味的，
"周予安打开盒子，"上次看您午餐点了栗子蒙布朗。"她握叉子的手顿了顿。
连助理都没注意过这种细节。"实习生都这么闲？""只对您这样。
"周予安掰开一次性筷子，"尝尝小笼包，老街口那家的。"汤汁溅到黎晚晴睡袍上。
周予安立刻抽纸去擦，指尖碰到她锁骨又触电般缩回。"对不起！
"黎晚晴看着他红透的耳尖，突然笑了："毛手毛脚。"阳光透过纱帘，
在周予安睫毛下投出细密的阴影。他吃相很香，腮帮一鼓一鼓的。"你常给女生送早餐？
""第一次。"周予安抬头，"您信吗？"黎晚晴没答。她手机响了，
亚太客户发来确认邮件——周予安改的方案通过了。"成了。"她把屏幕转给他看。
周予安眼睛亮起来，下意识抓住她手腕："太好了！"掌心温度透过皮肤传来。
黎晚晴没抽手，任由他握着。"下午有空吗？"她听见自己说，"陪我去个地方。
"保时捷驶入郊区马场时，周予安降下车窗："您会骑马？""十二年。
"黎晚晴甩给他一顶头盔，"别摔断脖子。"她利落地翻身上马，黑丝绒骑装衬得腰线极细。
周予安在教练帮助下才勉强坐稳。"抓紧。"黎晚晴突然催马小跑。周予安猛地抱住她的腰，
下巴磕在她肩上。风里混着马革与她的香水味。"故意的？"他气息拂过她耳畔。
黎晚晴勾唇，夹紧马腹加速。周予安的手臂在她腰间收紧，温热透过衣料。回程时下起雨。
周予安的外套罩在两人头顶，他高她半头，肩膀挡住大部分雨丝。"淋湿了。
"黎晚晴指他滴水的衬衫。周予安突然贴近："那您帮我拧干？"雨珠顺着他喉结滑进领口。
黎晚晴别开眼，心跳却乱了节奏。周一晨会上，林总监汇报方案时频频看周予安。
"这部分创意是小周提出的。"黎晚晴转着钢笔："实习生不能参与核心项目。
"会议室瞬间安静。周予安握紧笔记本，指节发白。"不过，"她合上文件夹，
"我可以破例。"散会后，周予安堵住电梯："为什么当众刁难我？""这叫职场规则。
"黎晚晴按下B2键，"受不了可以辞职。"周予安突然按住急停钮。电梯猛地一顿，
她踉跄着撞进他怀里。"这也是规则？"他低头问。呼吸交缠的距离。黎晚晴抬手想打，
被他扣住手腕按在镜面上。"放开。""不放。"周予安鼻尖蹭过她颧骨，
"除非您承认在吃醋。"警报声突然响起。黎晚晴趁机挣脱，口红却蹭到他领口一抹红。
"赔你件新的。"她快步走出电梯。周予安在身后笑："我要亲自挑。"午休时，
黎晚晴收到一个纸袋。里面是件浅蓝衬衫，附张纸条：「和您眼睛很配——予安」
鬼使神差地闻了闻衣领，有阳光的味道。第三章黎晚晴盯着那件浅蓝色衬衫，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布料。太年轻了。这个颜色，这个款式，根本不适合她。
她刚要把衬衫塞进抽屉，办公室门突然被敲响。“进。”周予安探头进来，
手里端着两杯咖啡。他今天没穿正装，套了件宽松的卫衣，像个大学生。“您的冰美式。
”他放下一杯，目光落到她桌上的纸袋，“试过了吗？”黎晚晴合上抽屉：“不适合我。
”“不试试怎么知道？”周予安倚在她办公桌边，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柑橘香。
她抬眸看他：“你很闲？”“忙里偷闲。”他笑，“下午的提案会，我准备了个惊喜。
”黎晚晴皱眉：“别乱来。”“放心，不会让您丢脸。”他眨了眨眼，
转身离开前又补了一句，“记得试衬衫。”门关上后，黎晚晴盯着那杯冰美式，
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她拿起来喝了一口，甜度刚好。他怎么知道她喜欢加半糖？
下午的提案会，市场部汇报新一季度的品牌升级方案。黎晚晴坐在首位，指尖轻点桌面，
目光扫过投影屏上的数据图表。“传统渠道的ROI持续走低，
我们需要更精准的年轻用户触达。”市场总监说道。黎晚晴刚想开口，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周予安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实习生，
推着一块盖着黑布的画架。“抱歉，打断一下。”他朝黎晚晴笑了笑，“我想补充一个方案。
”市场总监脸色一僵：“小周，这不是你该插手的…”“让他说。”黎晚晴打断道。
周予安掀开黑布，露出画架上的手绘海报——黎氏集团的LOGO被重新设计，线条更简洁，
配色更年轻，旁边是一组社交媒体传播策略。“品牌老化不是渠道问题，是形象问题。
”他调出一组数据，“我们做了500份用户调研，
90后和00后对黎氏的认知是‘传统’、‘稳重’，但缺乏亲近感。
”黎晚晴盯着那组数据，眉头微蹙。“所以你的建议是？”“彻底换LOGO。
”周予安直视她，“就像您今天该试试那件衬衫一样，有些改变，未必是坏事。
”会议室一片死寂。黎晚晴缓缓站起身，走到画架前。她的指尖轻轻抚过海报边缘，
墨迹还没完全干透。“你画的？”“熬了两个通宵。”周予安低声说，“您喜欢吗？
”黎晚晴没回答。她转向市场总监：“暂停现有方案，按他的思路重新做。”散会后，
周予安被同事们围住，七嘴八舌地问他怎么敢在黎总面前这么放肆。他笑着应付，
目光却一直追着黎晚晴的背影。她没回头。直到深夜，黎晚晴还在办公室审阅文件。
窗外灯火阑珊，整层楼只剩她一个人。门被轻轻叩响。“还没走？”她头也不抬。
周予安走进来，手里拎着两盒宵夜。“猜您没吃晚饭。”他放下餐盒，“牛肉面，
加香菜不要葱。”黎晚晴终于抬头：“你怎么知道？”“上次公司聚餐，您特意挑出来的。
”他拉开椅子坐下，“我记性很好。”她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问：“为什么来黎氏？
”周予安拆筷子的手顿了顿。“因为您。”黎晚晴冷笑：“这种话对别人说或许有用。
”“是真的。”他抬眼看她，目光坦荡，“三年前的商业峰会，您作为嘉宾演讲，我在台下。
”黎晚晴怔住。那场峰会她几乎没什么印象，只记得台下黑压压的人群。“那时候我就想，
总有一天，我要站到您身边。”周予安笑了笑，“不是作为仰慕者，
而是作为能跟您并肩的人。”黎晚晴胸口微微发紧。她低头搅动面条，热气氤氲了视线。
“幼稚。”周予安不反驳，只是安静地陪她吃完那碗面。临走前，他突然说：“明天周末，
您有空吗？”“有事？”“想请您看场电影。”他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老片重映，
《罗马假日》。”黎晚晴扫了一眼票面：“不适合我。”“我知道。
”周予安把票放在她桌上，“但您应该试试。”门关上后，黎晚晴拿起那两张票，
指尖轻轻摩挲着纸面。她已经很久没去过电影院了。第四章黎晚晴站在电影院门口，
第三次看表。离放映还有十分钟，周予安还没出现。她今天穿了件深灰色高领毛衣，
外搭一件剪裁利落的驼色大衣——比平时上班的装束随意，但依然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手机震动，周予安发来消息：堵车，五分钟！黎晚晴轻哼一声，
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迟到就取消！发完又觉得自己幼稚，像在跟大学生较劲。"晚晴姐！
"周予安小跑着过来，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怀里抱着两杯奶茶和一桶爆米花。
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毛衣，衬得肤色很白，像个刚下课的学生。"迟到两分钟。
"黎晚晴瞥了眼腕表。"赔罪。"周予安递过奶茶，"三分糖，加椰果。
"又是她喜欢的口味。黎晚晴接过，指尖碰到他微凉的指节。"你怎么知道？
""上次提案会，您助理买的。"周予安笑着推开门，"我记性很好，记得吗？
"放映厅灯光已暗，屏幕上正播着广告。周予安选了最后一排角落的位置，
黎晚晴皱眉："前面那么多空位。""这里视野好。"他压低声音，热气拂过她耳畔，
"而且安静。"黎晚晴没再说话，低头喝了一口奶茶。太甜了，但她没放下。电影开始后，
周予安出奇地安静。银幕的光映在他侧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黎晚晴发现他睫毛很长，
眨眼时像蝴蝶振翅。演到赫本吃冰淇淋那段，周予安突然凑近："您试过在广场吃冰淇淋吗？
""没有。""下次带您去。"他小声说，"罗马太远，但外滩也不错。"黎晚晴没应声，
但也没反驳。电影散场时已近黄昏。周予安坚持送她回家，两人沿着江边慢慢走。
夕阳把江水染成金色，周予安的影子斜斜地拖在地上，比她的长出一截。
"您喜欢这部电影吗？""一般。"黎晚晴淡淡道，"公主太天真。
"周予安笑了："可记者爱上她了。"黎晚晴侧目看他："那又怎样？身份悬殊，
注定没结果。""但至少他们拥有过一天。"周予安停下脚步，直视她的眼睛，
"如果连试都不敢试，才是真的遗憾。"江风拂过，吹乱黎晚晴的额发。
周予安伸手想替她拨开，却在半空中停住，像是怕冒犯。
黎晚晴自己把头发别到耳后："你太理想主义了。""您太现实了。"周予安收回手，
"偶尔放纵一次，又不会破产。"黎晚晴突然想起自己二十多岁的时候，
似乎也曾有过这样的冲动。但具体是什么，她已经记不清了。"我到家了。
"她在公寓楼下站定。周予安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纸袋："礼物。"黎晚晴没接："什么？
""打开看看。"袋子里是一本精装版的《罗马假日》原著小说，
扉页上写着：给现实主义的公主，愿您偶尔也做一天赫本。
——予安黎晚晴指尖摩挲着烫金字体，半晌才道："谢谢。""下周公司团建，
"周予安倒退着走远，"您会来吧？"黎晚晴没回答，只是挥了挥手里的书。电梯里，
她翻开小说，一张电影票根滑落出来——是今天那场的，周予安的那张。
背面写着一行小字：下次，可以不只是电影吗？黎晚晴把票根夹回书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第五章公司团建选在了郊外的温泉度假村。黎晚晴推开大巴车门时，
周予安正蹲在路边喂一只橘猫。阳光透过梧桐树叶斑驳地落在他肩头，
他笑着挠猫下巴的样子像个无忧无虑的少年。"黎总！"市场部的同事纷纷站起来。
橘猫受惊窜走，周予安回头，眼睛一亮："您真来了。"黎晚晴摘下墨镜："我不能来？
""当然能。"周予安拍了拍手上的猫粮碎屑，小声补了句，"就是没想到您会穿这么休闲。
"她今天破天荒地穿了白色针织衫和牛仔裤，头发松松地挽起，比平时年轻许多。
"房间分好了，"行政部小李跑过来，"黎总您住A区201，
周予安在B区307..."周予安突然咳嗽一声："不是说可以自己组队吗？
"小李愣住："啊？但黎总一向是单独...""我住单间。"黎晚晴打断道，
瞥了周予安一眼，"别得寸进尺。"他无辜地眨眨眼，
拎起两人的行李："至少让我送您过去。"度假村建在半山腰，A区是独栋别墅。
周予安把她的行李箱放在玄关，目光扫过客厅的落地窗："视野真好。""还有事？
"黎晚晴站在门口，明显是送客的姿态。周予安从兜里掏出个小盒子："驱蚊膏，
山里蚊子毒。"盒子是木质的，雕着精细的缠枝纹。
黎晚晴接过时闻到淡淡的草药香："又是你妈妈做的？""嗯。"周予安笑了笑，
"她总怕我被蚊子咬。"黎晚晴突然想起自己母亲最后一次给她寄东西，
还是三年前的一瓶护手霜。"谢谢。"她语气软了些，"晚上烧烤别迟到。""遵命。
"周予安倒退着出门，差点被门槛绊倒。黎晚晴关上门，轻轻笑了。傍晚的烧烤区热闹非凡。
黎晚晴坐在角落的藤椅上，看同事们喝酒嬉闹。周予安被市场部的人围着灌酒，
脸颊已经泛红，却还在逞强。"黎总不去玩？"林总监端着烤肉过来。"你们尽兴。
"黎晚晴抿了口柠檬水。"小周挺有意思的，"林总监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人群，
"听说他拒绝了猎头开的高薪，非要留在黎氏当实习生。
